自天火离开已经过了一周,博士坐在椅子上,心却平静不下来。
“麻烦,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个人,现在被她们整的又开始难受了……”博士从椅子上站起,有些头疼的来回踱步。
“你在干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博士猛地回头,华法琳就站在那里。
“你门锁坏了,看样子是被烫坏的,天火来过了吗?外面也被烧焦了。”“……你是怎么来的?我觉得凯尔希是不会轻易放你出来的。”“什么话,我好歹是元老,这样的自由还是有的。不过的确,凯尔希对我隐瞒了很多,明明其他人知道我却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来。”华法琳自然而然的坐在椅子上,翘起腿。
“炎熔和艾雅法拉的事情凯尔希不让我了解,我也没办法。不过,关于那些尸体和病号的事情,我要问个清楚。”华法琳的语气严肃起来,双手相叠放于膝上。
“那五十二具尸体,是不是你带走的?”“为什么会想到我?”博士饶有兴趣的反问,后退几步倚在墙壁上。
“在尸体失窃之初,我们医疗部的干员都忙于前线治疗和伤员恢复,没对失窃的事太关心。当第三十五具尸体消失之后,我才正式开始调查。每次失窃,监控会被人为关闭,有这个权限的人可不多。于是我让实习的医疗干员守夜,结果还是没用,医疗干员被人从身后用药放倒,尸体依旧失窃。”“就这点内容,不至于……”
“监控室的监控内容被删除了,能够删除监控,不开玩笑,连阿米娅都没有这个权限,虽然她是领导人,但监控的事情基本是由凯尔希来负责。而除了凯尔希,只有博士你有这个权限。”“所以你相信凯尔希,不相信我?”博士的语气没什么变化,华法琳叹口气,沉声说。
“我开始也犹豫,但在尸体被窃之后,又发生了消失事件,让我明白了。”华法琳看向博士,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已经消失的事物。
“有重伤干员消失了。重伤的干员被统一安排在重伤区,基本由机器管理,毕竟当时医疗干员实在是太忙了,每天都有大量人员受伤死亡,根本忙不过来。所以当我发现重伤干员消失的事情之后,已经有三十五名牺牲者了。我是血魔,对血液的敏感度超乎你们想像。凯尔希身上没有那些干员的味道,可博士,你身上那不属于你的血腥味,让我这个萨卡兹都感到不适。”华法琳站了起来,手掌抵住博士身后的墙壁。
“她们怎么了?”“你问活的,还是死的?”“都问!”华法琳一把抓住博士的衣领,愤怒让她的身体不断颤抖。
“拿去做实验了,四肢、身躯、大脑,哪些部分有用需要查明。死人、活人、感染者、非感染者,哪类人有效果需要……”“你个疯子!”华法琳猛地一拳打在博士脸上,鲜血飞溅,博士被打倒在地。
“拿活人做实验是最大的禁忌!你身为博士怎么能……等等,活人,你该不会……”“咳,倒是没错,就结论来说,还活着的感染者是有效的,那使用起来自然还是活着。而感染程度越高,对源石的适应性越高,效果就越高。”博士费力的站起来,身体僵硬的仿佛不是人类。
“而且华法琳,你的手在出血哦。”“……你管不着,不过我也是明白了,博士,你变回去了对吧。回到了那段为了胜利可以无限牺牲的时候,那段让凯尔希对你失望透顶的时候。”华法琳捂住受伤的手,眼神已经完全失去了光亮。
“你没救了,我们当初用那么大力气让你变成普通人,现在都回来了。博士,你知不知道现在阿米娅什么样子?”“阿米娅她怎么了,矿石病应该已经可以治愈了吧?”
“阿米娅的话……我之前听过一个故事,一个女孩和母亲相依为命。有一天,母亲去世前,给了女儿一个护身符,对她说,什么时候精神压力到了极限就打开这个,里面的东西会拯救你的。从那以后,女孩把护身符当作宝物,只要感到痛苦难受,就会看看它,告诉自己还没到极限,还能坚持。终于有一天,女孩被天灾夺去了一切,自己也身染矿石病。她绝望了,可她还没放弃,因为还有那个护身符。女孩打开了护身符,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
“去死吧。”
“……”“你明白了吗?对阿米娅来说你就那个护身符,只要有你在,她就能坚持,无论遇到什么困境,有你足够。可在她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你变了,变回了恶魔,变回了那个曾经让所有人恐惧的恶魔。你觉得,阿米娅现在会怎么样?”华法琳说完转身就走,博士只是站在原地,被面罩包裹的面部完全看不透想法。
“之后我会让闪灵来一趟的,据我所知闪灵是除了凯尔希和阿米娅之外最了解情况的人,甚至有可能比我们所有人都了解。她肯定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临走前,华法琳看着自己流血的手。“你做的事情,不是死就能偿还的,不治疗并非是赎罪。”
华法琳一直在病房之间忙碌,闪灵、凯尔希等人都上了前线,现在医疗部的元老只剩她自己了。因此她基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一切结束。
其实她原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阿米娅的变化,博士的消失,她都不知道。可当她进入罗德岛的舰炮整备间时,她好像明白了一些。
那里有着大量的血腥味,死者、生者、感染者、非感染者。
炎熔、艾雅法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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