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森林的武士维斯拼命将喉咙从独眼武士乌霜嘴中挣脱开来,然后将头一低,反咬住他的颈窝,猛踢蹬他的腹部,他噬咬的角度极佳,乌霜的脑袋被死死抵制住,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他只能亮出锋利的指甲拼命在维斯身上撕抓,但已经无济于事,不过是在他肩膀上制造几道血痕而已
忽然间,他视野的左上角有个飞驰的影子闪过,接着是砰的一声闷响,他的身体被撞飞起来,维斯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呢,便重重摔在地上,膝盖处传来骨头断裂的咔嚓声,接着肚子上一阵冰凉的感觉,身体里的什么东西仿佛在流淌消逝…
维斯刚想站起来,但四肢软的就像是用雪捏成的,他抬头观望,一个巨大的身影屹立在他面前
一只巨大的黑犀牛灵魂,坚硬的皮囊上露出两只尖尖长长的犀牛角,不停地朝维斯晃动,带着某种嘲讽意味,似乎在说:狼狈的混蛋,有本事你过来啊!
维斯的瞳孔因恐惧而缩小,一般来说,暮色森林的武士不敢招惹这样的大型猛兽,虽然犀牛皮是制造盔甲最理想的材料,犀牛皮比象皮还厚,足足有两三厘米,日光下一晒,会变得像石头般坚硬,在锋利的刀刃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犀牛皮囊撕扯开来,暮色森林晓勇善战的武士们为避免伤亡,见到犀牛后,总是主动让路,退避三舍
黑犀牛从鼻翼中发出哼的一声,一头向着龙塔猛撞过去,力气大得吓人,木板和砖块恐怖地颤抖着,砖瓦碎石如瀑布般倾泻下来,整个龙塔都震动摇晃不止
暮色森林的武士玳瑁见状,不敢怠慢,从侧面飞扑上去,牢牢定在黑犀牛的背上,用利刃在它背上猛戳,迫使他转过头来对付自己
可哪知,黑犀牛狂乱的巅动着,如果按以往,别说它颠动一下,就算它横冲直撞狂乱跳动也未必能将暮色森林的武士甩下来,但现在,长时间征战令所有人都精疲力尽,玳瑁也是如此,只感觉头晕眼花,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腿上一阵剧痛,原来是黑犀牛用角挑破了她的皮肤
维斯用一种绝望的表情望着败退回来的玳瑁,张嘴想吼,却没能吼出声音来,而是吐出一些干燥的黄沙,吐出半口鲜血,身子一软,两眼一黑,晕倒在山坡上的。
他一天多盐米未进,精神处于高度紧张,体力透支严重,劳乏伤神,此刻终于支撑不住了
暮色森林的武士狮焰看到自己同伴受伤,急忙奔跑过来,试图阻止黑犀牛破坏龙塔,但也依旧负伤而归
此刻,耐德尔就在他们身边
所有人都怀着一种悲壮的情绪
***
龙塔受到惨重的破坏,末地水晶堪堪就要爆炸熄灭,底下的武士们伤亡惨重,已无力阻止黑犀牛的破坏,沃德斯愁眉不展
泽加尼恩将蓝剑插在一旁,输送能量,请令出战
“泽加尼恩,你确定你能行吗?”沃德斯担忧的声音在峭壁间回响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这位远古末影人哼了一声
“主世界还有那么多怪物…”
“哦,让苦力怕一起爆炸,让龙塔塌毁,让我们同归于尽,是不是?”
沃德斯没有说话
“你不带武器,怎么能行?”
泽加尼恩斯嘶吼道:“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还会咬人呢!”
“好吧,速去速回,阻止犀牛的破坏,我们不能失去你。”
***
泽加尼恩脸色异常严峻,他明白,要想让MC大陆“活着”从战斗的阴影中走出,要想让龙塔不要塌毁,让末地永存,只有一条路,就是冲下山坡去,与黑犀牛拼个你死我活,不然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他,狮焰,玳瑁和耐德尔,以及全MC大陆的武士都会步维斯的后尘,晕倒在小石山上
要么让龙塔塌毁,要么与黑犀牛拼个你死我活,他们没有第三种选择,那么,就鼓起勇气去拼一场吧,说不定还能拼出一线生机呢
泽加尼恩是个善于动脑筋的末影人,他站在山坡上,掂量着彼此的实力。刚才他走到离黑犀牛约七米远的地方,把黑犀牛看了个仔细:这是一头身长约六米的公犀牛,重量起码有四吨,一个超重量级对手;枫叶型的耳朵边缘,那一圈长长的耳毛呈金黄色,由此可以判断,这是一头壮年期的犀牛;他吼叫恫吓,都未能让对方离开龙塔一步,足以证明这头犀牛智力出众,老奸巨滑,不易对付
而自己这一边,虽然名义上有四名武士,但维斯以因干渴疲劳伤痛发作而晕倒,实际上只有三位武士可以参加战斗
而暮色森林的两位武士玳瑁和狮焰才刚刚成年,又缺乏与犀牛搏杀的经验,摸着石头过河,无法预料风险究竟有多大;他们苦战已久,又累又渴,体力已十分虚弱。
这是一场没有取胜把握的战斗,又是一场性命攸关的无法回避的战斗。
泽加尼恩思量着进攻方案
看来,计谋是用不上的,只有实打实地撕咬一场,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以众敌寡。三位武士,一个从正面,一个从后面,一个从侧面,一窝蜂拥上去,才可能使黑犀牛顾此失彼,陷入被动。
问题是,谁来担任正面主攻手?
犀牛虽然体型庞大,力大无穷,但不会像马类那般尥蹶子,一句话,犀牛的背后和侧面没有什么战斗力,犀牛的威胁主要来自正面
但不可能不要主攻手,不可能不从正面撕打,因为脑袋是犀牛身上唯一致命的部位
泽加尼恩把挑选的目光投向维斯,维斯虽然已经苏醒,但垂着头,虚弱得像一条断了脊梁的癞皮狗;泽加尼恩把挑选的眼光投向玳瑁,这位武士身材娇小,腿上受了伤,已差不多快要失去求生的意志了;泽加尼恩把挑选的眼光投向耐德尔,这位暮色森林的族长背上鲜血淋漓,眼神涣散,低头耷拉甲
每个武士心里都清楚,谁担任正面主攻手,谁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泽加尼恩知道,这正面主攻手的重任,非自己莫属。这里是末地,是他的家园,捍卫末地赴汤蹈火的是,他是责无旁贷的。
他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小心一点,谨慎一点,多留点神,多留个心眼,或许就不至于让黑犀牛撞倒并咬伤。泽加尼恩心里存着一丝侥幸,带着耐德尔和玳瑁冲下小石山
跟预想的一样,泽加尼恩绕到黑犀牛正面,耐德尔绕到黑犀牛背面,玳瑁呆在黑犀牛左侧,黑犀牛昂头弓身,摆出一幅殊死格斗状
泽加尼恩大吼了一声,发出扑咬的讯号。三位武士在同一时刻从三个方向蹿跳起来
泽加尼恩的两只前爪照准黑犀牛的两只眼珠子,血盆大口照准黑犀牛鼻端的两只角,希望能一下子抠瞎黑犀牛的眼睛,像拔牙似的拔掉黑犀牛的双角。
他的前爪已经离地而起,突然,他看见,看上去又笨重又呆板的黑犀牛,灵巧地一扭脖子,将脑袋闪到一边,嘴吻哗地张开,下颚那排白森森的犬牙像一柄柄匕首那样亮出来,粗壮的脖子微微曲拧着,很明显,是在恭候他扑上去呢
泽加尼恩如果不改变姿势,按照目前这个角度,双爪是难以扑准那对犀牛眼的,除了眼睛,爪子落在皮囊厚韧的犀牛脸上的任何部位,都只能是在给犀牛免费搔痒或按摩,更令人恼火的是,黑犀牛已有所准备,在他双爪刚落在其脸上的一瞬间,粗壮的脖子会猛然拧挺,那尖利的犬牙会毫不留情的犁开他的喉咙
现在瞬移已经来不及了
他不能白白送死,先知还在等着他,他不能就这样草率地扑出去
他的身体竖在空中,短暂地定格了
从背后进攻的耐德尔,整个身体已腾空而起,从腰上抽出短刀,劈砍的目标,是那条又短又小的犀牛尾巴
突然间,泽加尼恩脑子里闪出一个灵感:就是自己在这节骨眼上改变姿势,不是照准黑犀牛这张丑陋的脸扑上去,而是扭身跳离,那么,当耐德尔劈砍断黑犀牛尾巴时,黑犀牛肯定会转身去对付耐德尔,这么一来,耐德尔就成了受威胁最大的正面主攻手,而他则金蝉脱壳,摆脱了危险。
不不,这不行,这无疑是一种出卖,是一种背叛,是一种乱泼祸水,等于把耐德尔往火坑里推
如果现在在黑犀牛背后扑咬的不是同患难的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耐德尔,而是别的不相干的武士,他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去做的。现在耐德尔在黑犀牛的背后,他能忍心这样做吗?这可不是族群间以往的打打杀杀,人人手下留情,不会造成大伤害;这是生与死的契机,是生与死的选择。在节骨眼上,对生死与共的战友做小动作,未免太卑鄙太下流太无耻太没有道德了。
罢罢罢,还是按预订方案闭着眼睛扑出去算了,可是,两条后腿和腰肢,好像不听使唤了,扭着劲想要改变蹿跳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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