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死,还有沃德斯和Ceris在等他,末地还需要他去管理,人人都在奋勇杀敌,只不过是在末地罢了,他凭什么就要把生的希望留给耐德尔他们,把死亡留给自己呢?
他还想活下去,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再也不能复生
生命都是自私的,能活下去是最最重要的。
现在的场面激烈而又混乱,没有谁会注意到他是否耍了什么小动作。他完全可以装作一脚踩滑的样子,闪了个趔趄,没能扑到位,退后几步再继续寻找扑咬机会,也是说的过去的嘛
再说,耐德尔生性凶蛮,小时候就爱打架斗殴,有着暮色森林的好身手,在他们武士几个中,伸手最为矫健,也许能成功地对付黑犀牛的
泽加尼恩并不是一个纯种武士,想到这里,他一扭腰肢,就地紧急旋转,打斜刺里蹿了出去
同一个瞬间,耐德尔的刀刃与黑犀牛灵魂的那条尾巴碰撞在一起,他一定极心为同胞报仇,使足了劲,直砍得黑犀牛鼻吻皱成一团,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像是从眼眶里跳出来。
如果此时此刻,泽加尼恩已从正面扑到黑犀牛的身上,黑犀牛是无法转身去对付耐德尔的;如果泽加尼恩不跳到旁边去,还在黑犀牛脑袋前张牙舞爪,黑犀牛也只好忍着尾巴被劈砍的痛苦,不敢去解除来自身后的袭击。
泽加尼恩嗖地打斜刺里蹿出格斗圈,黑犀牛觉得正面的威胁暂时消除了,刷的一个急转身,庞大的躯体陀螺似的转得敏捷而利索
由于耐德尔那把钢刀是经过长年练就打造而成,钢口极好,咔嚓一声,那条犀牛尾巴齐根被砍断了
耐德尔手里拿着那条还在活蹦乱跳的尾巴正得意呢,冷不防一股腥臭的气流直喷脸上,像变魔术一样,面前圆滚如骨的犀牛屁股刹那间变成了怒气冲冲的犀牛头。
断尾的耻辱和痛苦,简直要让黑犀牛发疯了,它撅着下颚的犬齿,闪电般地朝耐德尔冲撞过来
耐德尔扭身想逃,已经晚了,咚的一声,像被一座移动的小山在肩胛上推了一把,骨碌骨碌身体像皮球似的滚了出去
可恶的黑犀牛,也许他生前就和暮色森林的武士有着齐天之仇,追过去,就像铲球一样,用下颚的犬牙猛铲耐德尔
泽加尼恩兜了个小圈子,赶了回来,和暮色森林的武士玳瑁一起,跳到黑犀牛背上,撕咬吼叫。
他是末地的武士,对这种猛兽并不了解,犀牛的皮囊太厚,又被褐里廷抹上一层沙烁,简直硬如石块!他拼命的噬咬,也好像樱桃小嘴对着一只还没剖开的大西瓜
撕,撕不破;咬,咬不动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扑咬怼黑犀牛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许是黑犀牛执意要报断尾之仇,也许这头黑犀牛懂得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认为只有彻底解决了砍断它尾巴的那个武士,才能吓退其他两个武士
黑犀牛对屡次跳到他身上来的泽加尼恩和玳瑁弃之不顾,专心致志的对付耐德尔。
刷!下颚尖利的犬牙,又一次把耐德尔铲倒在地,并把耐德尔的一只耳朵连同半圈颈皮犁开并翻卷过来
“不!族长!”
耐德尔的半边脸血肉模糊,玳瑁失声惊叫,想跳下犀牛背到正面营救耐德尔,却被泽加尼恩阻止
“我们不希望,把你的命也搭上。”
耐德尔惨叫着,挣扎着,竭力想站起来,可没等他站稳,黑犀牛又颠颠地冲上去,如果这一次再让黑犀牛下颚,那排结实的犬牙在奈德
耐德尔惨叫着,挣扎着,竭力想站起来,可没等他站稳,黑犀牛又颠颠地冲上去,如果这一次再让黑犀牛下颚那排结实的犬牙在这位暮色森林族长的脑袋和脖颈上犁一口,耐德尔绝对是脑袋开花,一命呜呼。
望着鲜血淋漓的耐德尔,泽加尼恩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内疚感
要不是他在节骨眼上从黑犀牛面前打斜刺里逃窜,这位英勇的暮色森林族长,绝不会受这么大的伤的
是他害了耐德尔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挽回也已经迟了。
耐德尔脖颈,肩胛和胸部被黑犀牛钉耙似的锋利的犬牙犁得皮开肉绽,腰似乎也撞断了,即使侥幸不马上被黑犀牛犁死,也绝对无法活着走出这场战斗了。
让泽加尼恩失望的是,几个回合下来,耐德尔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地位,甚至没能有效地还过一次手
耐德尔假如就这样让黑犀牛给收拾了,那是白白送死。黑犀牛仅仅断了一条尾巴,元气未损,仍然可以转过头来继续撞击龙塔,他们还要继续付出血的代价
嗷呜———泽加尼恩朝耐德尔发出一串鼓励与鞭策式的吼叫
耐德尔摇摇欲坠地站在山坡的边缘,听到了泽加尼恩的呼叫。
他同时还听到了滴答滴答雨打芭蕉般的声响。
脖颈那儿好像格外凉快,他举起一只手抹了一下,湿漉漉,滑腻腻,热乎乎,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冲鼻孔
他顿时醒悟过来,自己已受了致命的重伤
黑犀牛又撅起锋利的犬牙,像座小山似的冲撞过来。
耐德尔想避让,但腰肢不听使唤,双脚像生了根一样,用足了力气,才挪动小半步
黑犀牛仿佛也知道他快不行了,那双浑浊的小眼珠里闪动着刻毒的嘲笑,好像在对他说:你已经死定了,你已经是活靶子了,嘿,你砍断了我的尾巴,我要铲断你的脖子!
一股热血冲上了耐德尔的脑门,你这是欺“人”太甚,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他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终究还有一口气,是顶天立地的武士!
狗被逼急了还要跳墙呢,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反咬一口呢,何况一位武士?
他从小就是一个有血性的“人”,在族群里,谁惹着他一下,他一定要打一还十,绝不肯吃亏的。
记得有一次他与长老长须争抢一块米诺陶洛斯的骨头,长须扇了他一巴掌,当时他才三岁半,身体只及长须的一半大,可他毫无惧色地叫着骂着扑上去与长须撕打
长须一失手,把他的脸抓破了,血滴滴答答流淌。其他年龄与他相仿的小孩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换了任何一个小孩,都会哀号着逃回母亲身边,可他一甩脑壳,嗷嗷怪叫着,发疯般的抱住长须的一条腿啃咬,长须害怕了,终于扔下米诺陶洛斯的骨头逃走了
他天生就是个不怕死的,就是拼命三郎头的胎!横竖一条命,谁怕谁呀!
身上的伤口,汩汩流淌的血,非但没能把他吓倒,还扇起了他复仇的火焰
当黑犀牛像座小山似的朝他冲过来时,玳瑁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禁劝阻,从黑犀牛背上冲下来,将身躯挡在耐德尔面前,试图将他推开,伸出手想抓住黑犀牛那支锋利的角
可哪知道,狡猾的黑犀牛一低头,玳瑁抓了个空,那根锋利的牛角向她胸口扎去,再想闪开已然来不及,玳瑁惊叫一声,痛苦的闭上眼,等待筋骨迸裂的声响
就在这时,耐德尔使出浑身力气从后面爬过来,绕到玳瑁右边,将她推开,当黑犀牛向他冲过来时,他没有躲闪,反而站起来,迎面扑上去。
他两只手闪电般地出击,尖利的指甲像钉子一样,深深钉在黑犀牛的眼窝;他张大嘴,一口咬住那两只犀牛角
“我绝不允许…你再伤害我任何一名武士!”耐德尔咬着牙嘶吼着,望了一眼虚弱流血的维斯
黑犀牛下颚那排锋利的犬牙,刷!在他腹部犁出了一条长长的血口。
老子热的难受,正想凉快凉快呢!
他的手指在黑犀牛的眼窝里搅动,这叫以爪还牙,以血还血!
黑犀牛哀嚎着,拼命甩动脖子,拼命颠动身体,想把他从身上颠下来。他咬紧牙关,强有力的颌骨死死拧着犀牛角,任凭黑犀牛怎么颠跳,就是不下来
他比张有吸盘的蚂蟥还叮得牢
黑犀牛用脑袋举着它,向小石山的岩壁奔去
很显然,疼痛难忍的黑犀牛要用撞岩的办法,把叮在他脸上的武士撞下来
泽加尼恩吼叫一声,飞快地蹿上去,一口叼住黑犀牛的一条后腿;玳瑁也照葫芦画瓢,蹿上来,抓住黑犀牛的另一条后腿。
他们无法掰断和象腿一般粗的犀牛腿,他们像拔河比赛似的,使劲抠住地面上的尖锐石块,抓住犀牛腿拼命往后拽,试图阻止黑犀牛奔王小石山
遗憾的是,黑犀牛力拔山兮气盖世,拼上老命了,力气大得超出他们的想象,前面顶着一个武士,后面拖着两个武士,仍能一步一步迈向小石山
咚,耐德尔的背重重地撞在岩壁上,同时,黑犀牛下颚的犬牙,在他的小腹上又深深地犁了一下
耐德尔眼冒金星,胸口发闷,反胃恶心,张嘴想呕吐,可他明白,只要自己一松嘴,黑犀牛就会把他甩到地上,用牙犁,用脚踩,用头拱,他就输定了,再没有赢的可能。
他不能输,死也不能认输。他不能给暮色森林家族丢脸,她一定要用最后一口气给族人们扫尽障碍,他豁出命来也要Alpha那帮侵略者明白,武士不是羊羔,不会束手待毙的!
咚,黑犀牛退后两步,挺着脖子,更猛烈地撞向岩壁。
咔,传来骨头折断的可怕声响,耐德尔只觉得身体要散架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飞了出去,身体变得像云絮般轻飘飘,火烧火燎般的疼痛感觉奇怪地消逝了,眼皮发粘,特别想睡觉。
他不在去想自己是否能赢得这场搏杀,他也不再去想这场战斗的战局战势,他把所有的意念,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生命,都集中在两只手和那副牙齿上,死死抠住黑犀牛的眼窝,死死咬住用鼻骨构成的那两支犀牛角
他迷迷糊糊地看到,在身旁仿佛出现一个透明模糊的轮廓,散发着独有的清香,目光炯炯有神,高雅且庄重严肃…
“哦,塔兰克,你来接我了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位暮色森林的族长紧咬牙关,随着低语的同时,鲜血从牙缝中渗出,他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缓开来,二目炯炯放光,最后扫视了一眼战斗的武士们,以及医疗所旁塔兰克的尸体…
咚咚咚咚,耐德尔的骨头在断裂,身体在卸开,血肉在横飞,但他仍抠住黑犀牛的眼窝,咬住黑犀牛的鼻角…
黑犀牛的吼声越来越哀,越来越低,越来越悲,撞岩的气势也越来越弱,撞击的频率也越来越慢,终于,四腿一软,像山崩一样,轰隆一声栽倒在地
泽加尼恩和玳瑁跑过去一看,黑犀牛的两只眼窝被抠得稀巴烂,鼻角被拔牙似的拔掉了,嘴角涌着血沫,已经奄奄一息了
耐德尔整个身体都被撞碎了,肢体七零八碎;那个头颅,人威风凛凛的压在黑犀牛的脑袋上,黑色的头发随风飘扬;两只眼睛流光溢彩,凝视着苍穹
泽加尼恩从喉咙深处发出两声呜咽,伸出爪子轻轻地摇动耐德尔的身体
——唔,恶霸黑犀牛已经向中了雷击的大树一样被你扑倒了,松松你的手,松松你的牙,黑犀牛再也站不起来啦。
就像被一把无形的锁锁死了一样,耐德尔紧贴在黑犀牛身上,怎么分也分不开。
泽加尼恩放弃了这徒劳的努力,也许,就让这位英勇的暮色森林族长保持着这个姿势为好。
这是英雄的姿势,胜利者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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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霜寒同志,Just so you know,塔兰克和耐德尔已经团聚了🌚😉
作者:想杀作者得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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