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宣望钧鲜少这么称呼院长，似是不愿以皇室身份自居。当下对凌晏如这般讲话也有几分以身份与之抗衡的意思了。

凌晏如：“皇上命我携大理寺来明雍调查时，渊亲王正在现场。”

凌晏如身边的官员拿出明黄卷轴，在众人面前举起。

凌晏如：“明雍大火，干系重大。渊亲王为避嫌，已应皇命留在朝中。”

凌晏如言简意赅，在场的皆是机敏之人，很快有人听出弦外之音，纷纷露出紧张之色。

自己也很快明白过来，这哪里是避嫌，分明是被扣住了。

司业：“怎、怎会如此！”

凌晏如冷冷扫过室中众人，目光像在宣望钧身上停了片刻，又像是在隔着他看花灵韵。

花灵韵：“（书阁大火或与哥哥有关，我不想就这么放弃调查的机会）”

直视凌晏如目光，正欲说些什么，衣角却被身前人轻轻一拉。

自己知道这是宣望钧的暗示，吞了话，却注意到宣望钧衣袖上被火焰燎过的痕迹，衣上亦染了半分桐油之气。

花灵韵：“（我记得宣师兄昨夜也是救了一夜的火……他与玉泽的桐油之气，都是这么来的吗？）”

宣望钧：“既然凌首辅已有安排，程先生，我们先行告退。”

程筠面似犹豫，缓缓点头。宣望钧略一拱手，转身离去。

他这一走，楚禺紧随其后，其余乾门学子也交换着眼色，纷纷行礼离开。

司业：“凌首辅究竟打算如何查这大火？明雍重地，可不是哪里都能乱闯的——”

凌晏如：“你是没听到我方才的话吗？”

凌晏如的话又沉了几分，司业的脸色瞬间铁青。程筠上前一步，对凌晏如欠身。

程筠：“既然是皇上和院长的意思，首辅大人自有决断。”

程筠：“陈先生，你也劳累了彻夜，随我回去稍作歇息吧。”

司业依旧愤愤，却也不得不暂时作罢，转身拂袖而去。

花灵韵：“那么，学生也……”

凌晏如：“你留下”

花灵韵僵了僵，疑惑地看向凌晏如。他眼角淡淡一扫，随行官员们便很快退了出去。

程筠深深看她一眼，像是含笑，指尖拂过怀中红狐的软尾，离开前合上了门。

屋中只留下花灵韵与凌晏如。自己心下惴惴，却见他一扬手，转身走向了屏风后。

花灵韵：“……不知首辅大人留下我，所为何事？”

花灵韵跟着凌晏如走到屏风后，却见他已端坐于座上，拿起案上的茶杯。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花灵韵衣角的污痕，那是昨夜救火时留下的。

她下意识将衣服往后藏了藏，随即哑然，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花灵韵：“昨夜书院人手不足，我与同砚们协力救火。来得匆忙，未曾更衣，失礼了。”

凌晏如：“救火？”

凌晏如眼睑轻垂，让自己仿佛受着某种训示。

凌晏如：“你们救了什么？这场火，又有什么是需要你们来救的？”

自己心中微震，想到之前在火场发现的蹊跷，看来凌晏如已了然于胸。

花灵韵：“首辅大人，此事书院中人明明能提供更多线索，为何不许我等参与？”

凌晏如：“此事无须多谈”

凌晏如：“我留下你，便是要你转告你的同砚们，不要妄自插手。”

花灵韵：“可是——”

凌晏如：“我并非同你商量”

凌晏如眼角眉梢如挂冰雪，径自从她身侧而过，推开门走向门外等候他的大理寺官兵。

凌晏如：“这是命令，你们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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