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歹徒

年氏也像寻常闺阁女子般曾对要嫁的人怀有一份憧憬，虽然外界相传四王爷冷酷无情，她也相信他能凭借自己的温柔体贴可以暖化他，但被残酷的现实狠狠地打了脸。

不知道年氏是何时离开的，若曦一个人站在窗子后边隐没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静静看着光线洒进来，光芒耀眼，灼烧地眼睛酸痛分泌出了眼泪，心变得越来越冰冷。

因为她的存在，阻碍了他拉拢年羹尧的计划。不能如前世那般宠爱年氏，用郎舅之亲拉拢年羹尧，所以这辈子他不惜用挟持孩子的手段来逼迫年羹尧就范。

所有挡在他坐上那把椅子前的东西都是拦路石，通通可以斩草除根。无所不用其极，一切只为达到他的目的，生杀予夺，不动声色。

他对八阿哥和九阿哥的仇恨可能根本没有放下过。时间离六十一年越近，若曦心里那股不确定的感觉越强烈，皇位仍是两个人中间跨越不过去的高山，那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若曦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直到被他牵住手去就膳时，若曦才有了反应，看着他的眼睛问：“年家的人是你带走的吗？”

见她终于不再魂不守舍、开口说话了，胤禛牵着她走到桌子前，按着她坐下，动作无比自然，对她说：“我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即便不是正面回答，也算承认了确是他所为。若曦沉默半晌，低低地说道：“我知道你要对付年羹尧，但哪怕换一种方式也好…”

“直攻其短就是最有效的方法。”胤禛向来觉得使用什么手段从来不能说明什么，只有目的才能决定一切。可能觉得这个话题不适合在吃饭时谈论，胤禛想就此翻过这篇，接着说：“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吃饭吧。”

他怎么能这么振振有辞？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行为已经挑战到她的道德底线，用全家老小的性命胁迫别人听从于他，这种行为和歹徒持刀绑架人质有什么区别？

“你吃吧，我吃不下。”对于若曦来说实难接受，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马尔泰若曦，你给我站住！”胤禛喊住她。

他的声音冰冷，冻得人不寒而栗，若曦置若罔闻，直接走人。

凌冽如刀锋般的脸庞上凝结了万年不化的寒冰，胤禛没有追过去，反而转身去了书房。

“爷，夫人一个人去了圆明园。”没过多久，高无庸就过来禀告。

胤禛古井般幽深的眸子暗了暗，仿佛在眼珠上蒙了琉璃镜，万般情绪都藏在那抹光的后面。淡漠的吩咐说：“通知园子里的下人，给她备一份晚饭。”

高无庸跟着四王爷快二十年，深知他是个性子凉薄之人，何曾见过他拥有这么至诚至臻的感情，吵架之后，还不忘照顾夫人饮食。

高无庸长叹一口气，真不知道两个人有什么好吵的。想起那桌一筷子都没动的晚膳，王爷也还没吃，便说：“是，需不需要让厨房为爷也准备一份？”

胤禛挥挥手：“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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