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克”篇：拾玖

红色缓缓收起了黑烟，杰克最终也包扎好了她的伤。陷入无边际的沉寂时，杰克没意识地用指尖轻划过她的面庞。他的心沉了一下，又迅速收回了手。

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易碎品一般，可她分明敢与恶魔对峙。

杰克又一次掩面失笑，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在过去的日子里与他疏远万分的神：缪斯。他在笑自己竟有一瞬间把美学之神与这么一个……现实主义的人联系在一起；也在笑华特，他绝对比自己更先做到这一步。即使他们与她从相识到现在都没几个月，但感情滋生是无声而迅速的。

“我又能怪你什么呢？你擅自闯入我的生命，又干扰我的计划。但同样，你回馈了我相等分量的灵感与思考。”

而这些思考，也搅混了他原本清晰的艺术认知。他所追求的“完美犯罪”，现在看来似乎只有在她身上才能得到彻底的实施。因为她的独立于世，这种不可触及的，才是最适合被血与雾侵蚀的。

所以在他找到最适合她的死亡方式前，可绝对不能让她像来时那样……

“别擅自逃走，我的缪斯……”

她大抵今夜是醒不过来了，杰克感受着她的气若游丝，心中似有什么情感在鼓动。他小心地将她抱起，解剖台的血迹待会儿处理也没关系，他们都有充足的时间。而作为残忍的雾都杀手，杰克已经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折磨他与她的方式。

一夜能颠覆他对她的情感，也能破坏一些易碎的美好。

……

失血并没有夺去我的性命，开启下一个轮回。

我醒来时睡在卧室里，手腕还隐隐作痛，但能感觉到已经被包扎完好。仔细想想昨晚自己的心思与做法，内心顿时升起一阵寒意。

不，可不能对他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思考是一件很累的事，思考杰克的行为逻辑更是难上加难。救赎不会停止，只是现在我感到疲惫不堪。使坏孩子产生道德感的确是不太可能了，而好孩子似乎也并不完全善良……

“宿主，恐怕事情有些朝我们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但他的话却让我心头一颤。

“从人类产生智慧以来，情感也成了世界运作的重要一环。但人类显然不能很好地控制住情感的强度，因此才有了我们‘系统’。不同编号的系统职责与执行任务的方式不同，但本意都是调节情感对世界的影响。”

“而013号对应的是‘修正’。抹杀情绪极端化的人类，调节易受情绪影响的人类。对，就是像您这种。”

“只是令我们惊讶，您在如此麻木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完美地融入人类社会，您的理智超乎想象，但这一点也导致您的引导过程复杂，时间较长。”

“不过就现在来看效果不错，希望您继续保持。”

这次应该就完全摊牌了，所以不论是惩戒机制也好还是各种谎言搪塞与刻意掩盖，也确实只是为了维持世界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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