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克”篇：贰拾

“那么‘无法预料的方向’，又是什么呢？”

我的呼吸微弱却平稳，头脑的昏沉致使躯体与五感也逐渐麻木。

“为您选择的道路是救赎，但被救赎的对象似乎有些失控。所以还请您小心。”

系统的意思是杰克失控了？可是至今为止他没有杀害过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吧，这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好状态了。

没等我接着想下去，门锁就开始转动。系统知趣地不再发声，而看到杰克的装束时我不自然地僵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吗，沾上颜料的西服……这是溯洄时装“好孩子”的那套装束。

“早上好，华莉丝小姐……”他又用回了敬称，“您的伤还好吗……”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好像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又疏远了几分。我有些艰难地坐起身，才发现那件被血染红的白色外套正在他的手中。

“我只能说很疼，但死不了。你在尝试清洗那些血迹？这可能比较困难。”

“它就像我那只玩偶一样，再也无法恢复如初了。”

过长的碎发令我看不清他的眼神，而他的语气却也平静地像是在阐述一件再日常不过的小事。他把外衣放下，随后只是微笑。

“所以我从一开始也提醒过你，不要试图管束他。过几日我会送上新衣作赔礼，而在那之后，不要再来了。”

“华特，你和他能进行直接的交流，对吗？”

“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无意义的谈话，这一点你不该好奇。”

“不，我的意思是衣服你可以让他送，或者我在他醒着的时候自己来你这儿拿也行。但是这些伤害我都是已做过心理准备的，你不该有负罪感。”

“你对于他也一样……也这样宽容，即使知道了他罪恶的一面也依旧能接纳他……”

？好像气氛有点不对，华特你是不是在吃自己的醋。

“而我们却只能给你带来痛苦，这是不对等的。够了……关于他的事我本就该自行处理。”

那些难以抑制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会从他的喉头涌出，可我只是在思考如何与他交流。在他几乎要失控的边缘我却没有说出任何挽救的言语，反而是放任他陷入非理性的深渊。

这是共情薄弱给我带来的障碍，也是我的罪。

“你做不到的，不论是作为虚构的人物还是真实的人，最后一切都会失控。”

有时候话语就像是沾了毒药的刀，割开虚构的表象，露出血淋淋的现实。而作为艺术家，又有几个原因与充满哀号的现实徘徊？

“我是不是在你面前显得理智过头了？你昨晚不是还看了我的那些画，知道我恶劣到何种地步……”

杰克果然和他说了，这些不会给华特带来任何好处的话，对于他来说反而是折磨主人格最有效的方式。

我摇摇晃晃地起身，木质地板凉的要命，但我已经不在意了。华特的嘴角有些抽动，收敛了礼仪性的微笑等待着。

“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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