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克”篇：贰拾伍

一个无道德之人的忠诚，通常是很危险的。

杰克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言语具有引导意味。我和他对视片刻，忽然感受到一阵昏沉，但没能让我彻底失去理智。

“我不需要……那些虚伪会不攻自破，每一次都是……”

一些记忆的切片在我的眼前闪过，随后又轻划过我的心口，带来一阵疼痛后坠向地面。而地面中似乎生长出什么类藤蔓的生物，它们缠绕我，紧束我。

记忆的衍生物是情感，而情感会成为我的阻力。

所以当我的灵魂尚且飘浮于天地与生死之间时，我就向神明宣告我将不再受他人之意影响，我要成为人类中唯一的超脱者。

所以当成神的契机摆在我面前时，我毅然决然坠往人间。

“亲爱的，东区的人们不是废物就是疯子，别让你的信任太廉价了。”

“廉价？”我强扯着嘴角，“开膛手先生，需要我发表对您的艺术的见解吗？”

“是你的话……愿闻其详。”

我仰视着他，冰冷与火热两种感官刺激同时纠缠在我的躯壳内。于是我几乎要呼吸出声，然而他却显然是看出了我灵魂中的漠然。

“艺术家一旦越过道德的底线，那么他们的作品也就不再单纯。”

“为什么呢？我们只是展现者，只是将艺术带到人们面前。我们创造艺术，却从不是艺术之主。”

杰克忽然靠近我的耳边，一手绕着我垂于肩头的发丝，另一手轻牵起我的手。

“换句话说，译者如果有罪，那么原作就一定有罪吗？这一点，我相信您很清楚。”

这次就用不着强行保持着笑意了，因为我的确有反驳的理由。

“但是译者能够扭曲原作的意义——那是一种卑劣的行为，反映在你们身上也是如此。”

未被牵起的那只手指着他，可以看到他的嘴角有些僵化。

“不好意思，排在‘救赎’这个目标前面的，还有我的人生目标——‘秉持道德’。”

呼吸的声音逐渐加重，杰克原本只是轻牵着我的那只手瞬间捏紧，指关节相互挤压碰撞，疼痛让我不得不燃起几阵清醒。

“好吧，我有些后悔这么早让你饮下药物了……”

昏沉与痛苦交织着侵染我，我甚至试图反握他的手，却只是引得他再次发笑。

“保持清醒，别抵抗我，亲爱的……也不要拒绝。”

他的体温逐渐靠近我，仅用食指与拇指就捏住了我的下颚强制我抬眼望他。那双眼眸，在离我不到几寸的地方绽放着扭曲的情感。

他在做什么？

我不知道，或许他只是想折磨我，他应该很恨我，迫不及待地想让我跌入死亡的沼泽。

“你的观念很有趣，但你终究是外人，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异乡人……异乡人？哈哈哈……”

他重复着那个词语，力度逐渐加大却无法给予我任何清晰感受。

我的理智正在缓缓丧失。

“所以你怀着目的来到我这里，难道不应该选择把全部信任交付给我？”

“绝无可能……你这个……”

“开膛手？愉悦犯？”

他那只原本捏着我脸的手终于松开了，可还没等我反应回来，他又用食指轻按着我的下唇。

“足够了，别管那些麻烦的道德与秩序，艺术也不是你能阐释的……我给过你机会了，可你让我有些失望。”

倦意逐渐爬满我的脑神经，心脏的跳动都麻木无力。

“所以现在好好睡一觉吧，所有都由我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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