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命定的绝望

当你赶到，只看见灼目的夕阳——那不是天光，是火光，焦黑的残垣，横七竖八扭曲着焦黑的尸体，耳边皆是燃烧的炸裂声，还有广播的警告声。

“天穹市北部发生崩坏，请市民迅速撤离！”

“天穹市北部发生崩坏，请市民迅速撤离！”

沙哑的广播声让你心头一跳，在久远的某段回忆展开。

北部，崩坏，广播，那段回忆的开头和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靠！

你心头大骂。

没时间浪费了！得赶紧找到她！

夜市……夜市！夜市附近！

你很快推断出方位。

“融合司马懿！”

你脚下生风，忍着轻微疼痛调动崩坏能，黑气渗出依附于你。身体变得轻盈，你像黑色的幽灵，在街道窜动。

越是靠近，就越能听见。人们欢快的喧闹，已变成惊慌的尖叫，他们早已向远处奔逃，只有一只又一只崩坏兽在原地肆虐。

撕碎的篷布，破损的货架，裂开的建筑……一地狼藉。你横向寻找，终是找到了那个白发少女。

她以鸭子坐的姿势，孤立而无助。她眼神空洞，不理会周围游荡的怪物和震耳的破坏声，像被剥离。

“琪亚娜！”你心急如焚地喊她，她如雕像般在原地，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来晚了吗？属于她的战斗已经开始了！你紧咬后槽，目光凝在一只摇晃着向你冲奶的崩坏兽。

附近的几只已经转头看见你，你知道必须赶紧做出行动，否则接下来将陷入被动的合围之势。

至少得先到她身边，不能让琪亚娜受伤！那么，战斗不可避免。

你深吸气，眨眼刹那，双目微红，释放如海的气息。

风平浪静之下，涌动疯狂。

第一只崩坏兽，举起铁锤大的拳头抡过来，你眼中精光爆射，黑光罩身，瞬息间已穿过崩坏兽的身体，紫色血液爆溅，其胸口已然留下深长的刀壑。

【法则·影（来自司马懿）】

［影化］使用者化为能量形态，本体化影。

［幽影之牙］为被攻击者施加此效果，袭击时，瞬移至其身后。

【法则·龙胆（来自赵云）龙不会屈服死亡，若生命衰弱，对伤害抗性提高】

这一击离其毙命还差得远，你迅速转身，翻手取出狙击枪，起跳，开枪，借着反冲击力身形暴退，崩坏兽无力倒地，再无生机。

剩余四只围过来，一同向你发起攻击。你全神投入与他们缠斗。

黑影，蓝电，火光，多种色彩碰撞交织，演绎一场激烈而持久的战斗。

一只崩坏兽双拳刹那就到，来不及反应，沉重的冲击扬起大片灰尘。几团黑气随尘扬起，迅速在半空重聚成人形，人影五官尚未显现，手里一端起质地清晰的狙击枪。

轰鸣之间，火光一瞬，血在额前爆裂，硕大的身躯砸在地上。

“呸！”你吐掉口中稠血，胸口一跳一跳地钝痛。无论是你还是剩余两只崩坏兽都已经遍体鳞伤，得益于法则，你拥有轻盈灵活的身形与它们周旋，再用以伤换命的形式将其解决。

最后两只！

明显它们状态也并不好，而狂暴状态的你，可以忽略痛苦。

“嘭！”抬手开枪，一气呵成，扣扳机的同时，你另一只手早已摸出子弹，如你所想，攻击劈头而来，身体化气散开，它抬眼只看见一个黑洞，一声轰鸣，眼前一片血红。

结束了……

无力感爬满全身，你摇晃身体，在水洼中看见了自己的眼睛——淡红的疯狂下，那暗色的疲惫和轻松。

少女眼珠轻颤，面前的幻影，随泪珠一桶同破碎。

那是一个多么真实的梦——少女和她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在昨日。

再清醒时，她未曾设想，这是永恒的离别——她，已然是向神明挥剑的凡人。

造就这一切的双手此时无力地搭在地面，模糊的外界晃眼间清晰，那不是那个热闹的夜市，这里已经是一片破碎的土石。

还有那个被染红的熟悉的人。

“我……”少女抱住头，心中被后悔占据。

是我毁了这里？

我又把舰长弄伤了？

恶魔的低语在耳边回荡，无情的冲击她濒临破碎的心。

你一直在逃避，可又能逃到哪里？

你只是被世界抛弃的可怜虫罢了。

她不想反驳也无力反驳，任由绝望让自己淹没。

好累，放手吧。

但是……

她抓起手枪，抵住自己下颌。

“我绝不会让你得逞……”

“咔嚓！”

一声脆响，把你从重浊的昏沉中惊醒。

用了那么久的枪，你太明白那是怎样的声音了。果然，你看见绝望的她准备自尽的模样。

“琪亚娜！”你快速过去，从背后轻轻拥住她，右手搭上她手背，把冰冷的枪口从下巴处移开。

“舰……长……”

那是冰冷窒息中纯粹的温暖，从身体浸透到灵魂，就像在狂风凛冽的雪天中一件贴身的羽绒服，暖和而细腻。两股力量，两股温暖，搭在手上的力是那么轻柔却不可抗拒。

她只想溺死在这片温暖，任凭他们推动自己的手。

“不要放弃，琪亚娜。”你说

“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琪亚娜，我们都在。”符华说。

琪亚娜吸一口气，不知是抽泣，还是在笑，她闭上眼。

无垠的黑暗像是一拳在玻璃上打出个窟窿，破晓的暖阳照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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