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草履虫的演技

“咳咳……咳……”在淡黄的液体中琪亚娜疲惫地睁开眼。

“很好空之律者，刚才的一次你只昏厥了三分之一秒。”试验窗外的屏幕，胡狼冰冷面具下发出开心的笑，“你的身体简直是个奇迹！好像我怎么折腾他都能恢复原样……如何，还能开口说话吗？”她这样子反而像是护士关心一个病人。

“……你们的实验……在天穹市有多少人能活下来？”琪亚娜声息微弱，仿佛大病一场。

也是，在这些看着就渗人的实验项目中，疼痛是难忍的，但痛苦之后必是无尽的疲惫。

“你很在意人数吗？我以为对于律者来说，死亡人数和晚餐后的面包屑一样毫无意义。有了答案我一定会告诉你，如果那时你还听得见……”

“下一个项目律者核心与生理组织连接。”

少女忍不住放声尖叫，屏幕另一端，在不知何处，胡狼发出一串乐在其中的笑声。

“……你细胞组织的崩坏能抗性太惊人了，注入崩坏溶液后，圣痕组织开始发光……这印记可真美这也让我对尊主许诺的未来有了更大的信心。”

“说到圣痕……你们偷走天命疫苗惹上女武神……费了这么大功夫，可除了死士……我没在任何人身上看到圣痕……你的计算一定出错了……”

“我不想和一个实验品讨论专业问题，这很可笑。”

胡狼摆摆手，激活一道新测试。

“呃啊——！也许是算数里搞错一个小数点，就像我考试……”

又一次手势，又一次折磨。

“呃啊啊啊！”

“你这只幸运的蝼蚁以为得到了神的力量，就能对世上一切指手画脚，这是足以改变人类命运的精料之事，我不允许你用如此轻蔑的比喻来讨论这个严肃的话题！怎么改良需要怎么激活，这其中的秘密只有我这样的天才才知道！”

“崩坏能……在哪里释放……城市的边缘还是中心……”

“你问题太多了，跳过其他步骤直接开始解剖吧。”

胡狼开始不耐烦，而方才萎靡不振的少女忽然笑了，仿佛强忍着欣赏一只拙劣的喜剧，如今终于失去了耐心。

“为了一丁点答案和你耗那么久……算了，我猜也套不出更多情报了。”

胡狼眼中那个痛苦颤抖的弱者，此时露出了猎人才有了微笑。

“这……这不可能，你刚才明明已经……”

“哎呀，学会尖叫和假哭，都是女孩子的必备技能啦。”

少女抬起拳，砸向面前的玻璃，像是一个约定好的信号，实验室的门，在你正常的声音后被迫打开，高挑瘦削的立刻迈步进入。

你一眼就看见淹没在液体中，身上插入各种管道的琪亚娜，怒火在你心中燃起，黑气裹住你拳头，杂向已有裂纹的玻璃。你们里应外合，坚如钢铁的强化玻璃在你们的愤怒下如同碎裂的薄冰。

“记住，今天要粉碎的不止几块玻璃，还有你们的圣痕计划。”少女怒道。

“你们会见识到……”

胡狼的威胁还没说完就被你不屑的声音打断。

“哟，这不是二哈博士吗？”你极尽轻蔑与挑衅，“又在研究怎么拆家不被主人发现吗？”

“你……”

少女一拳又一拳出击，屏幕忽然碎裂，胡狼的暴怒还未爆发就戛然而止。

天才对某种事物皆有疯狂的兴趣，以及在擅长领域属于自己的傲气。对他们的行动及成果予以否定和侮辱，胜过世上一切污言秽语，至少对胡狼是如此。

骂完就拉黑，有气发不出。虽然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够她难受一阵子。这样想着，你心头才好受一点。

液体中缺口涌出，你拖住那只受苦的草履虫，急不可耐又小心翼翼的将她拉出。你想扯下了那些复杂纠缠的输液管线又生怕弄疼她，倒是琪亚娜把它们一把扯下，踏出实验舱，深吸一口自由的空气。

警报声放声尖啸，收容匣缓缓打开，一头昆虫状的怪物挡在你们面前，身上的甲壳泛着狰狞的紫光。

你们微微一笑，持枪跃起。

三个月的配合你们已经心有灵犀，这场战斗像是一次联机游戏， Boss跌落在地，化为碎块卷入黑洞消失。

琪亚娜撩一下沾湿的发梢，露出一颗可爱的虎牙。你们皆是全身湿透，头发凌乱，两只狼狈的水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舰长！”

“琪亚娜！”

你们抱在一起。

“话说舰长，”琪亚娜仰起头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心灵感应。”

“咦惹！”琪亚娜打个颤，你从系统里取出一件外套给她笼上。

“舰长你不穿？”琪亚娜拉了下外套抬头问你。

“你懂什么？湿衣服显身材。当然你就别显了。”

“为啥？”她满脸疑惑，然后后知后觉你在骂她。

你笑而不语，笨蛋就是笨蛋啊。

“难道本小姐身材不好吗？”琪亚娜气鼓鼓的，很不服气的挺了挺胸。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要不检查下？”你坏笑伸手，做出抓取的动作，琪亚娜抱住胸口，脸像熟透的苹果。

“舰长你这个色狼！”少女气急败坏挥拳打你，却被你捏住手腕拉入怀里。

“笨蛋草履虫，下次别这样。老远听见你的叫声，真的把我急死了。”

“我不疼的那是装出来的。”

“但我听着痛。才不是试验品，明明是可爱的草履虫。”

经年不改，你的目光，旧是能将人溺死的温煦的海洋。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打你了。”拳头松开又捏住，棉花般捶在你胸口。你捏下少女的脸，“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嗯。”

与此同时，身后实验室的大门猛然一颤，倒向两边。你们回身，迎接新的敌人。

然而门口的人却让你们皆始料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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