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雷之律者归来

太平洋上空。

“德丽莎女士，距离特斯拉博士发送的坐标，还有三十分钟。”爱因斯坦。将控制面板调整后，转头对德丽莎说道。

“辛苦你了博士。”

忽然船身颠簸，雷达扫过屏幕上，显示出大片红点。

“不明物体正在高速靠近……他们要攻击休伯利安！”

几位首脑立刻严肃，一条条命令下的。

“这里怎么会有量子之影？”德丽莎稚嫩的面庞眉头紧锁，“迎敌！消灭他们！”

黑暗中混沌的眩晕，让她异常难受，冰冷冲入脑海，让她意识一个机灵。芽衣艰难的睁眼，之前的城市虽被水淹了身子，但到底是完整的，而现在充斥于眼前的，处处都是残垣断壁。

“长空市……怎么会这样……”

又有几道黑影冲来，芽衣撑着疲惫的身体握紧剑，机械地斩击。

“芽衣！”一声急切的呼唤，卷起风刃，将怪物撕成碎片。巨龙在琪亚娜身边落下，等待下一步指示。

“啊，琪亚娜！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你怎么能随便离开赫利俄斯？”

“我才问你这个问题，你半天都不回来，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吗？不说这个了，敌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你赶紧回去和博士会合。”

“回去……那你呢？”

“灾难还没过去，天上那个洞我见过，使用空之律者的全能可以将其关闭。”

“什么……”

“芽衣，我不能放着不管。这场灾难很快会蔓延到其他地方，我必须阻止它。”

“不要再任性了！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再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会——”

“那不重要。”

芽衣发红的眼眶看着她，张嘴，却无言。

“芽衣，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是知道的啦。”

“不……不……”

“放心啦，芽衣，我想过有这一天的，以前我还害怕，想到死亡就会全身发抖。但现在我已经不怕了，舰长和姬子阿姨都说的对，不能为错过了太阳，再错过星星月亮，与其关注注定，不如让当下过得开心。”

“我要去做我能做的事，负起我应负的责任。这是对为我受伤的人，以及我自己的一个交代。”

芽衣像是被堵住了喉咙，只是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琪亚娜抱住芽衣，像往日那般声音活泼，“谢谢你芽衣，这两天我很开心。你放心吧，我可是很强的，安心等我回来吧。”

她松开，转身跳上龙背。

“琪亚娜——不要！”芽衣伸手，外套的触感在指尖滑过，她什么都没抓住，只能看着少女在空中远去。

疼痛像荆棘将阻绊芽衣，她不断地呼唤，看着漫天怪物涌向那个身影。

“抓紧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你在做什么？”

“这不明摆着吗？我在救你啊！”

“我……”

另一只手心的温度贴上少女冰凉的手臂，温柔的发力。“先上来！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你和少女一起将她向上拉。

“我好不容易才让你恢复正常，怎么能放着你不管！你要是这么死了，我会愧疚一辈子的！”琪亚娜吃力地喊着。

那场灾难我遇见了你们，孤独和冷寂都逐渐远离，因为我知道，属于我的光永远在那里。

不知何时起，我已经不再畏惧黑暗。

“琪亚娜！快回来！”

聚拢与怪物碰撞，擦出金色的闪光。

芽衣知道，每一次闪光都是琪亚娜在燃烧生命。

“求你……不要再战斗了……”

她知道声音无法传递，直到停下脚步，才是正确的选择。但她身体无法停下，就像心无法停止思念。

无法停止追逐黑暗中那道光。

水花四溅，随记忆一同支离破碎。

“芽衣！诶嘿，有芽衣在的话，就相当于有一百个人的力量啦！”

可是现在的我还能给你力量吗？

“琪亚娜，你不是想成为a级女武神吗？但这次考试再不及格就会降为低级处理，后勤再也不能随便上战场了。”

“啊！我不要啊，芽衣救我！”

“那就好好复习啊！”

“诶，好好好，芽衣啊，能不能别揪耳朵？”

我总是天真的以为一切都不会变，可转眼间那个围在我身边的你，已经飞向了我不可抵达的高度。

“琪亚娜，你受伤了！我带你回去回休伯利安！”

“芽衣……我不能回去。”

我知道你一点没变，你还是会笑着对陌生人伸出手，你会成为世界的英雄世界也在等待着你成为英雄。

但是……你怎么办啊……你让我如何接受这一切……

芽衣穿过幽暗的天光，穿过记忆的残垣断壁，猛然间看见巨龙的坠落，血与火之色，像流星的尾巴。

她有了不好的预感，向巨龙狂奔，就在快接近时人形的怪物，自巨大裂缝中走出，单手拔出巨剑。两者的差距仅有体型，怪物倒下时，芽衣也站立不稳。

“终于……贝纳勒斯……琪亚娜……”

然而气场突然压抑，本以一动不动的怪物，忽然又重组站起，芽衣疲惫的身躯刚做出反应，眼前就已经一片黑暗。她只觉得眼皮是那么重，稍微睁开一点都要费尽全身力气。

“不……不要……”她绝望地喃喃着，模糊间看见，巨剑插入巨龙的头颅，有什么东西向外四溅。

如果琪亚娜也在这里的话，那它……

“不……”

意识彻底陷入昏愦。

那是一片永夜般的黑暗，压抑得令人窒息。无光，无声，无味，只有挣脱重力束缚的身体，漫无目的的飘荡。

她记得这里，三年前的某日，世界也如这般死去。

“爱哭鬼，好久不见。”

黑暗，忽然出现一抹紫色，紫色的涓流萦绕，推搡，拥抱她身体每一处角落，将她带到光面前。

“你变了许多啊。”

声音在遥不可及的远方，又像近在咫尺。声音冰冷，危险；声音熟悉，怀念。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到我面前。你不再害怕了吗？”

害怕？已经感觉不到了。还有痛苦，不甘，自责……都消失了。心中只剩下平静。

“继续向前，你会落入更深的地狱。”

没事，我能换她离开地狱。

“你会告别现在的一切，你的同伴，你的家人。你会承受质疑和非议，在孤独的路上越走越远。”

没关系，我早已习惯一个人。

“踏出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

没有关系，我能承受。

“去吧，用你的双手将我埋葬，把我的愤怒，我的悲鸣，我的消逝，化作你前行的力量，却向整个世界，宣告雷电女王的归来……”

“成为……真正的雷之律者吧！”

暗紫雷光一闪，巨手和那把大剑，在空中回旋几圈后砸在地上。芽衣睁开紫色的双眼，赤红的鬼角紫色寒冷的杀意。

悬浮双肩的鬼铠巨手，抽出雷光萦绕的巨大太刀。她仿佛是雷霆的化身，毁灭的代言，摧枯拉朽，方才不可一世的巨大怪物，在此刻毫无反抗之力。

收刀，她抚摸巨龙，巨龙的身体迅速蜕变，由原来的蓝白变成红黑。它重获新生，成为一只只听命于雷之律者的野兽。

芽衣跃上龙背，红楼明晰主人的意志，展翅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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