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 ：新春

除夕夜，唐人街的年味儿尽管不如华夏，但也是张灯结彩，不回家的华夏商人把店门虚掩着，让自己好好地休息几天。

除了街道尽头的那家侦探事务所。

他们的门把手上总挂着『营业中』中英双字的牌子，一年四季全年无休。

红发黑长褂的男人现在门外看对联，手里抱着一个铜制的汤婆子，红色的绒布裹着，和周围一派和谐。

莫道晚.歪了歪了，下边往左点，往上往上！

莫道晚.诶诶诶！别动！

被他指挥的男人顿住，不敢回头，生怕一不小心又歪了，虽然莫道晚无所谓，但他自己的心态恐怕会变得不太美妙。

莫道晚.瑟维，拿米糊给它涂上，这样我们今天的任务就完成啦！

瑟维·勒·罗伊：年前我必须找个机会把你揍一顿，这明明用魔法就能马上解决的事。

莫道晚.好凶好凶——小爱丽丝会保护我的，对吧？

威廉·艾利斯：是艾利斯（Ellis）不是爱丽丝（Alice）！

艾利斯低头看着罗伊把下面部分贴好，这才接过米糊，把自己手里捏着的上端粘上，生怕不牢固一般，还用力拍了两下。

威廉·艾利斯：尽我所能！先生，我只能说尽我所能！

莫道晚.好！很有精神！

莫道晚拍拍艾利斯的肩膀——这是一头高大强壮的牛，他不太方便去拍到对方的脑袋。

罗伊笑了一声，意味不明，但莫道晚毫不在乎，用另一只手去扶罗伊的肩膀，把两人一前一后地推进事务所。

瑟维·勒·罗伊：怎么还挂着营业中的牌子？

罗伊皱了皱眉，伸去翻牌子的手被莫道晚的汤婆子拦住，他只好捧着这玩意儿，放弃暂停营业的想法。

莫道晚.年轻人真是不知人间疾苦，咱吃饭房租水电都要钱，哪儿能不营业。

瑟维·勒·罗伊：我的财产确实让我很难体会到。

莫道晚.万恶的资本家…萨贝达呢？替我给他一个脑瓜崩。

奈布·萨贝达（推理）：啥啊？

瑟维·勒·罗伊：吃你的饺子去。

萨贝达衣着考究，一身行头都是莫道晚领着去定制的，头戴猎鹿帽，嘴里装模作样地叼着烟斗，比莫道晚更像个侦探。

而罗伊毫不意外，萨贝达一定很愿意不止给他一个脑瓜崩，如果不是不方便，他甚至想给罗伊来颗花生米。

莫道晚.不知道今年他们来不来…

奈布·萨贝达（推理）：谁？

瑟维·勒·罗伊：阿尤索。

瑟维·勒·罗伊：……教会，尤其是血猎，他们可没有假期。

莫道晚.真可惜——隔壁的小凯瑟琳可喜欢他了，一直想让我介绍两人认识认识。

奈布·萨贝达（推理）：快打住吧，艾德里安小姐一个社恐，怎么可能主动找…是艾德里安夫人的主意吧？

莫道晚.咳、就像对联要亲手贴上一样，过年回家被催婚可是一项传统…

瑟维·勒·罗伊：面对常年在外打工的可怜男人，我们自然要给他像在家一样的温暖。

奈布·萨贝达（推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俩都憋着一肚子坏水。

莫道晚.…你倒是别给他打电话。

奈布·萨贝达（推理）：我只是很普通的被你们说服了而已——

萨贝达嚷嚷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边开着免提，等着电话那头的人接通。

刚去把米糊收起来而错过对话的艾利斯满眼迷茫，只得在心里替电话那头的人默哀一瞬，又跑出门往超市去。

莫道晚早给了他一张购物清单，让他贴完对联去买，虽然本意是让这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发泄一下他用不完的体力，但…

莫道晚.没有，我不是为了图省事，我是为了威廉的身体健康。

奈布·萨贝达（推理）：快打住吧，你这话罗伊都听不下去了。

艾德里安夫人是华夏人，但她的丈夫不是，她是华夏人都拥有的“亲戚”，尽管在这里没什么人能让她念叨，但仅仅是她女儿，可足够让她操碎了心。

艾德里安夫人：小莫啊，你们年夜饭要不要来和我们一起吃啊？

莫道晚.哟，陈姨你来啦。

莫道晚.我今晚自己做饭，正好我们几个不回家的聚聚。

青年故作乖巧地眨了眨眼。

莫道晚.我们这帮人喝多了就闹腾，吓着凯瑟琳可不好。

艾德里安夫人：哎哟这话说的…

莫道晚像个妇女之友，和艾德里安夫人的话题从年味儿到家乡，再到女儿的不省心，都不带卡壳地聊了许久。

不擅长交际的萨贝达听得惊讶又完全插不上嘴，索性坐在旁边炫砂糖橘，直到被莫道晚捏着的折扇用力一拍手背。

奈布·萨贝达（推理）：嘶——

莫道晚.不许吃了，去看看威廉怎么还没回来。

说罢，又继续和客人聊。

莫道晚.你看他，明明是我合伙人，结果成天就知道吃，要不是他长得好，当个看板也值当…

艾德里安夫人：哎，男孩子能吃就多吃呗，像你似的，瘦成这样容易生病。

罗伊端了茶点出来，看着萨贝达正穿外套，放下瓷碟就往他那边凑。

瑟维·勒·罗伊：出门？

奈布·萨贝达（推理）：就等着出门呢，虽然听得懂中文，但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好不容易送走了艾德里安夫人，萨贝达才带着艾利斯回来，两人大包小包的，绝对超出了莫道晚给出的购物清单。

莫道晚.预算超支不补哦~

奈布·萨贝达（推理）：哼，我自己也是有钱的！

瑟维·勒·罗伊：萨贝达长大了，会藏私房钱了。

罗伊阴阳怪气的，他和萨贝达的气场实在不相融，如果没有莫道晚的调和，两人迟早要打起来。

威廉·艾利斯：附近小孩子多，奈布说过年的话…应该会有不少来串门的，所以多买了零食。

威廉·艾利斯：而且这个巧克力超级好吃！它今天还打折诶！

莫道晚.（那你也买太多了…）

莫道晚.好，反正客人吃，你俩也吃，放不到坏的时候。

莫道晚对魔法的掌控炉火纯青，本人在嗑瓜子，零食自己去柜子里待着，厨房里锅铲炒着菜，炉上炖着汤，桌子自发自觉地把自己清理干净，摆好碗筷，电视机里是转播的春晚，还算得上热闹。

不，还有萨贝达和罗伊的斗嘴声作为背景音乐，比起以往，实在是太热闹了。

伍兹一早就回家去了，她说答应了父亲早点回家，莫道晚没拦着，只是给她抓了一把瓜子。

克拉克的工作繁忙，圣诞节后就不见人影，但大家都习以为常。

于是饭桌上就只剩他们这些无所谓喝酒的家伙，莫道晚乐颠颠地祭出了自己珍藏的酒。

莫道晚.我从继兄那里要来的！你们不知道，他不舍的样子可好笑了，都以为我俩兄弟情深，只有我知道他是舍不得我包里的酒。

莫道晚给每个人都斟了一小杯酒，白酒度数高，可不好上来就灌。

酒香四溢，入口辛辣，艾利斯和罗伊都喝不太惯这种烈酒，但罗伊会装，艾利斯不会。

奈布·萨贝达（推理）：哈哈！小孩子逞什么能？

威廉·艾利斯：什么啊！我可比你还大一岁！

莫道晚.酒都不会喝，算什么大人呢！

莫道晚给萨贝达帮腔，一边捏着杯子去碰罗伊的杯沿，而后饮尽，罗伊不得不跟着一口烈酒入喉，还要强忍着不咳嗽。

莫道晚.看！瑟维多棒！

威廉·艾利斯：我也可以好吧！

莫道晚用一杯酒劝着三人喝到难掩醉态。

莫道晚.哎呀…再喝就赶不上零点了。

威廉·艾利斯：啊…

奈布·萨贝达（推理）：没关系，我还能喝。

莫道晚.吃点菜吧你俩！

本就吃的晚，紧接其后的这一顿酒喝到菜热了几次，硬拖到深夜。

莫道晚.哎呀…血猎居然真的不放假…

瑟维·勒·罗伊：“神眷”都没放假，血猎哪儿来的假期。

奈布·萨贝达（推理）：多的是不放假的，血猎，“渡人”，杀手，还有侦探…

瑟维·勒·罗伊：还有侦探。

威廉·艾利斯：还有侦探！

莫道晚.什么啊！没有委托的侦探，就是放假的侦探！

奈布·萨贝达（推理）：完全不一样！

“虽然但是…杀手也是有假期的。”

莫道晚零星半点的醉意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尽数驱散，他指了指角落的叠在一起的塑料椅，让他自己搬过来坐。

莫道晚.亲爱的克拉克先生，您弱小的好友可禁不起这么折腾。

伊莱·克拉克：收一收戏，我知道你早就发现了。

莫道晚.哎呀…你发现啦？

伊莱·克拉克：两次三次，再迟钝也该发现了，你在我身上留下的魔法烙印。

莫道晚.只是一点小玩具，只有我能嗅到哟~

克拉克没再说什么，坐下夹了两筷子菜，婉拒了莫道晚的酒。

伊莱·克拉克：最近不是很太平。

莫道晚.那这里就是最安全的避难所。

伊莱·克拉克：好吧，那就一点点。

莫道晚.当然啦！

莫道晚给他倒酒，真只给他倒了一小口。

莫道晚.恭喜你，成功迈进“大人”的行列。

这是21岁的克拉克第一次饮酒，他看着莫道晚，同他轻轻碰杯。

罗伊捂着脸强撑睡意，艾利斯索性趴在桌上睡了过去，萨贝达还算能喝，捏着杯子伸着手，也要和克拉克碰杯，克拉克只好也和他碰一下。

奈布·萨贝达（推理）：变成大人了哦~伊莱。

伊莱·克拉克：本来也不是什么小孩啦。

萨贝达故技重施，尽管克拉克极力拒绝，但还是被抓着，硬喝到两人一起倒下。

超过时间不允许燃放烟花，以避免扰民，莫道晚听着电视机里的烟花声，慢腾腾地给自己的杯子满上。

青年温润的嗓音藏在倒计时结束后的祝贺声中，他哼着节奏轻缓的小曲，醉态迟钝地在此刻表露。

罗伊从他手中接过空杯，薄毯飘过来给这群醉汉盖上。

莫道晚.年年欢乐~欢乐年年~♪

瑟维·勒·罗伊：还以为多能喝，结果是早就醉了嘛。

莫道晚.我听得到，混蛋寻宝贵族，我听得到！

瑟维·勒·罗伊：好，听得到，我也没要背着你说坏话。

莫道晚.不不不…我是，我是说，你是不是该和我说什么？

莫道晚.我已经说了的，年年欢乐欢乐年年…

瑟维·勒·罗伊：好吧好吧，新年快乐，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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