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听个故事

冷气好像有灵魂一般，钻进衣服的下摆直面而来。不过许家殷依旧淡定自若的回复道：“其实不然，心不冷身也就不冷了，先生不也是如此？”

他反问道。

怪人听此，愉快的指着许家殷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小友也是个幽默，随性之人啊。”

许家殷也不知这个怪人怎地说笑就笑了，毫无预兆，明明他也没有说什么，不过这只是他的想法，他不可能去问别人为什么笑啊，只得谦虚道：“哪里哪里。”

那怪人恍恍惚惚眼神迷离的看了看茫茫的夜色，湖中小亭被水雾笼罩，让周围环境有些漆黑朦胧，他喃喃道：“小友可曾看得见湖边的烟燎人家？”

许家殷不知所指，虽然他的视力极好，但怎么样也不可能看清看见几十米开在的烟燎人家。更何况哪怕能看见，那看见的不应该是灯红酒绿的夜市？哪来的烟燎人家？

他自知此人绝非平凡之人，故也不敢欺骗于人，只能摇摇头说真话：“未曾。”

怪人听到这话以后，征了征，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此时人并非彼时人，不过当话从他嘴中如此轻易而又毫不犹豫说出来的时候，他依旧感觉自己被扎了一刀一般。

相视无言，一阵沉默。

“也罢，也罢。”

他似乎在安慰对方，又似乎像是安慰自己。

许家殷感觉气氛的不对，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抿茶。

许久，怪人收回望着远处的眼睛，淡淡的对他说：“年轻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许家殷不敢托大，点点头：“前辈您说。”

或许，从称呼上，就已经看出了此刻怪人对许家殷感情变化。

他低沉着声音慢慢吐字：“我小时候听我老一辈的人说，他们以前也是听说的。据说这个湖泊几百年前广阔的像一个内陆海似的，湖泊里面鱼虾成群，他们都在这个广阔的天地中自由自在的摆动自己的身姿，不知疲倦。甚至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说传说中的美人鱼，有人说美人鱼是一种很美丽的生物，他们有些人的肌肤和五颜六色的鱼尾巴。也有人说美人鱼其实通体灰褐色，长着尖尖的獠牙，锋利的爪子，十分的凶残。我那时候就很迷茫，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的，不过后来长大了再想想，真真假假谁又说的清呢。真相又有那么重要吗？

他用手指着自己一直看的那个位置，告诉许家殷：“我记得，在那个位置，他们说哪里的湖边牛羊成群，它们也可以自由自在的狂奔撒野，吃草戏水。每到中午的时候，那些地方就会家家屋顶冒炊烟，随后便能闻到一阵饭香。”

许家殷越俎代庖给怪人倒了一杯酒放到他的面前。

怪人看了一眼，立刻拿了起来豪爽的一口干掉。

没一会儿，他似乎不胜酒力，有些醉了，不过他依旧没有兴尽一般，继续嘟着嘴巴嚷嚷道：“当时一切都是很美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拿着工具到这里来，他们开垦土地，还大量大量的捕鱼，当鱼不够用的时候，他们就围湖养鱼。一点都不考虑，那些鱼儿的感受，他们被迫无奈，只得往湖中心迁移，不过，他们的退让没有丝毫用处，他们那些人没有丝毫满足，反而越做越过分，他们把围栏养鱼事业不断的往湖中心推进。一点都不理会湖中的生物他们如何生存，再后来，湖里面越来越拥挤越来越拥挤，引起了湖中生物对地盘的争夺，好多鱼主动或是被动的失去生命。”

那怪人似乎说激动了，早已经站了起来手舞足蹈的谴责他们

“不过…”

说到这里，此时，他的眼眸下垂，激动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

“不过幸好，这条河底部有一条地下暗河，很多鱼都很幸运的通过这条暗河逃离了。”

说完这句话，怪人失神一般跌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颓废的给自己倒了杯酒，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后来又嫌用杯喝着不够畅快，他直接大手一挥，拿着壶就大口大口的灌进自己的嘴中。

他不再说话。

许家殷知道他此刻的情绪，是任何人都无法共情的：“后来呢？”

怪人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有意识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吧。

他跌了跌手中的酒壶，随手一丢，摊摊手道：“后来啊，后来给我讲故事的那个人他不在了，我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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