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默契相视一眼,又久久无言。
怪人依旧目光散涣的看着远方的湖面湖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逃离,许家殷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一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他只能在旁边看着,左看看右看见喝喝茶发发呆,像个心虚的小孩。
许久之后,许家殷依旧还在低头喝茶,而怪人已经在对面撑着脑袋打着瞌睡。
风吹动他的头发,让他看起来似乎放荡不羁不受约束,但是听过他故事的许家殷却知道其实他的内心并不是这样。
有一个人,束缚了他的一生,而他也甘愿被束缚。如今,没人束缚他了,他却把真实的自己束缚起来了,再伪装出他原本的行为模样姿态来。
可怜,也可敬。
可敬,也可怜。
慢慢的,夜空似乎懂事一般,把月亮从厚厚的云层中拎了出来,月亮被迫营业,也无可奈何的放起了晴,皎洁的月光撒在湖面上,水波荡漾,泛起丝丝波澜。
但是这月光又被亭子顶部完美的遮住,任凭月光怎么钻,也照不进亭内,此时亭内没有亮堂堂的亮光,只有微弱柔美的反射的倒影光影。同时亭内的独有的阴影也把里面的景象衬得格外的安静随和,宁静自然。
时间悄然离去,看着自己尽能看到的远处湖边路上,有着些许影影约约归家的人儿,许家殷走或不走权衡了一下利弊,挪挪屁股想想自己还是得赶快离开的。
但是看了看面前这个昏昏欲睡神游太虚袒胸露乳不理人的不羁男子,他此时似乎已经没有了和自己交流的欲望。
独自起身离开吧,似乎不太礼貌,继续坐着吧,他又有些不安。毕竟自己刚跑出来,还没到达安全地带,而且不管怎么说,能那么轻易光明正大的而又没有让任何人察觉的把他带回家,想来这个家族也绝对的不简单。
而他自己,孑然一身,除了自己这个人以外,什么也没有,他拿什么和别人斗?
什么也没有。
所以,在这里多待一秒钟,他就会有更多的危险。
他从来不会把自己放在这种不利的赤裸的毫无退路的位置,任何情况都没有都不可能。
就在他稍有动静起势的时候,对面的怪人缓缓开口,又是原来的那副姿态那种声音,他不紧不慢问道:“小友可是有急事?”
许家殷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脸,他眼睛依旧微闭,面色依旧从容自然,嘴巴欲张不张,明明才说完话,但是脸色上和之前相比却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见此,他心中不由得惊喜一番,人生啊,巧妙的就像是一场赌局,而我,从来不会看错。
看心思被戳穿,许家殷也不慌不乱,索性他也跪坐挺立,假装出直接了当又含蓄婉转的说:“没什么大事,只是天色已晚,自然也有家人需要陪伴。”
他撑着脑袋,语气舒缓低沉而又带着诱惑:“你在担心什么?”
许家殷以为他没听清,加上有些问题自己也真的实在是没有搞清楚,于是他含糊其辞打着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那人也不意外冷哼一声,反问道:“家人吗?哪个家人?罢了,你也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可怜人,行吧,你走吧。”
听此,本就没准备走的许家殷觉得这先生更是话中有话,他也有了借口留下,于是他正襟危坐,谦虚而又不卑不亢问答:“先生何不直言坦诚相待?”
那人轻笑一声,眯着眼睛讽刺一笑:“坦诚相待?是么?”
此话一出,立刻让许家殷心中一颤:他知道了?
不过,哪怕心中有多么的惊讶他不会表现出来:“此话怎讲?”
“果真不知?”
“不知。”
他又道:“你可知他们为何抓你囚你?”
“猜到一半,应该也就是因为那点破事吧,不值一提。”
怪人听此,身体立刻前倾靠在桌子上,撑着下巴饶有感兴趣的看着许家殷:“我看你是不止一半吧,你就是知道答案,只不过你不愿意承认罢了,是吗?”
“也算吧。”
此刻,两人的身份似乎发生了转换。
许家殷依旧是淡淡的,他似乎无欲无求,宁愿心甘情愿蒙上自己都眼睛,也不愿意认清事实,改变结果。
“难道你不想做什么改变吗,哪怕一点点?”
“我不想,我只想好好的守着我的一亩三分地,安安静静地过好自己的生活罢了。实不相瞒,我觉得其实说到底,去追求那么多物质上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最后不也只是一抔黄土归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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