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

莫羽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廊外的感应灯亮着，门把上别着广告，又一两只蚊虫绕着灯转啊转。

没有开灯。禹冽还没有回来么。他拧着眉，顺手摁开门旁的开关。

没有亮。

身后的迟夏好奇地四下张望，从小就待在偌大的别墅里，还没有见过小区楼房的样子。

莫羽有些尴尬，叹了口气，“迟夏同学，我们家还没有交电费，所以没有灯……进来吧，我去找找蜡烛。”

“没事的，我是蹭住嘛，哪有那么多要求……”他倒也不介意，大大方方往里进，“不过，‘我们’是？还有别人吗？”

探头探脑的样子像极了小鼹鼠。

“嗯……一个室友，和你差不多年纪吧……”莫羽摁开手机里带的手电筒，关上了防盗门，在壁橱里翻找，“只是不知道今晚怎么了，还没有回来。”

“也许和我一样，哈哈哈，去别家住了，知道家里这会儿黑着呢。”迟夏借着莫羽打出来的一小点光，模模糊糊地看周围的环境。

莫羽把手机递给迟夏，小心翼翼地在餐桌上点起蜡烛，“嗯……倒也是。不过今晚可能要委屈你了。”

一大片烛火在莫羽浅色的眸里跳跃，仿佛要融进天底下所有的温柔。

-

公司总部坐落于市区商业中心。

来往奔走的车和着红绿灯变化的光影，城市的经济命脉大约就聚集在这里。

禹冽生平第一次去那个雄踞一方、资产雄厚的钟氏集团。

一身西装打了个领带，脸上带着不合年纪的冷硬。

有秘书、助理、保镖一大路人跟在身后，群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他。

真叫人难以忍受。

推开磨砂门后的办公室里，钟修远正坐在沙发上，捧着笔记本写着什么，瓷杯里的咖啡味灌满了周遭的空气。

禹冽坐进办公椅，连一个招呼也没有给予。

他只是想着要早些逃离才好，公司于他而言，到底都是囚笼。

“见到小叔，都不问候一声么。”钟修远放下笔记本，端起咖啡吹了吹，露出一点商业式的微笑来。

他心里多少是有不满的。

因为禹冽突然的到来，原本属于他负责的企划转手就让了人。

要知道迟氏可是一个难得的合作伙伴。

前期他也做了多方沟通才能够谈下来。

就这么被踢出去了。

钟修远大不了禹冽几岁，可早已在公司摸爬滚打了好些年。钟长夜并不会给这位同父异母、甚至小到可以做儿子的弟弟多少好脸色，要他从公司的小职员做起，如今也已站上了旁人不可企及的地位。

“钟副总。”禹冽象征性地欠了欠身体，语言冷淡，表情更甚，“可以开始了。”

钟长夜随手把至关紧要的案子随手抛给没有经验的禹冽，在外人看来，都会认为是钟董疼爱宝贝儿子，但只有禹冽自己看的明白，只是在刻意刁难他。

要他明白自己的无用，保护不了莫羽；要他心甘情愿留在钟家，听话地走上被安排得妥当的人生。

别人拼命追求的完美人生。

“阿冽真是心急啊。”钟修远紧了紧暗淡的瞳，“有十成把握拿下case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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