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打电话叫回公司确实是有事的。
迟临看着转成红色的信号灯,想起迟夏一个人站在街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禁摇头,顺手拨了个电话。
原本已经定于三天后同钟氏谈的一笔生意临时改在了明天,联系好的对方负责人也被换掉,迟氏这边的企划需要加急收尾。
毫无意外地被挂断。迟临揉了揉眉心,显得异常疲惫。
听助手说,内部有小道消息,这次案子的负责人会换成钟氏的大少爷,钟董最宝贝的儿子。
迟临把手机扔在副驾上,发狠地用胳臂砸方向盘。
真是可笑啊。
为了一个你,身份尊贵的大少爷,我回来加班加点就为了给你赶企划。
这算什么!
到头来,还是要可怜兮兮地看你钟少爷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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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我会去。
别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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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夏在主题咖啡店里坐到天黑,续杯的苏打水换了一次又一次。
还亮着的手机屏有迟临的已拒来电,迟夏打了个哈欠,向后靠了靠。
不时有人成对从窗外路过,有流浪的小猫朝他望了两眼。
“不回家吗,快打烊了。”忙完的莫羽瞥了眼表盘,不知道禹冽有没有回家。
他换下了服务装,单薄的线织衫有一种橘子的甜味。
大概是咖啡店里的味道。
迟夏被冲昏了头。
他有些受伤地看着莫羽,像那只流浪猫望着他一样,“我……不想回家。”
家里有吃人的魔鬼。
莫羽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那怎么行,晚上外面很危险。”
迟夏握着玻璃杯,无辜的眼睛里带着湿润的水汽,“家里比外面还可怕……爸妈不在家。”
“一个人很害怕。”
莫羽低头想着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迟夏伸手扯了扯莫羽的袖子,“羽哥,能去你家住一晚吗……”
要是禹冽也会这样撒娇……就好了。
莫羽看他的眼神温柔起来,住一晚,应该也没事。
他伸手揉揉迟夏的脑袋,“走吧,那去我家……”
夜已经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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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监护病房,酒精味刺鼻。
乔子艾贴着外窗远远地望,忍不住伸手,又只能无力地缩回。
父亲因为赌博欠下债,母亲在生出他后就一走了之,再无音讯。
在醉酒的那个冬天,父亲被追债的人打到昏迷不起,没有法律追究责任,债务单一层一层地压在他肩上。
很不幸,不是么。
施晔在一旁冷眼看着,时间就这样无声向下淌。
等到乔子艾用力吸了吸发胀的鼻子,红着眼眶想叫施晔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施晔从口袋里拿出黑色的信封袋,被钱塞得鼓鼓囊囊,蝙蝠印花格外显眼,“会里的。”他又怕乔子艾拒绝,添上一句,“缴费吧。”
乔子艾收下了。
不管这钱是不是建立在禹冽和白染的痛苦之上,但他收下了,没有办法,他需要钱。
这是摆在眼前的,他需要钱。
现实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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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别墅门,没有光线涌过来。
迟临努力压住上来的怒气,扶着门边稳住身体。
深秋的夜晚,寒意在空气里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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