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的高烧,白染浑身是汗,又像是血的粘稠感。
他只感觉浑身酸痛,想开口,喉间干燥一片。他挣扎着想清醒,却一次一次被疼痛灼得失了神智。
乔子艾棕色的瞳仁里只有白染止不住的战栗,几乎叫他忘了呼吸。
“白染……白染……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他喃喃低语,握住白染发烫的手,心里像是被利刃划过、被凌迟了。
不行。
不可以拖着了。
不去医院根本没办法……可是……
他一片空白的大脑中,似乎只有禹冽平静的脸,和着白染痛苦的呓语,听不真切。
-
“冽……”他像是找到了解压的出口,一瞬间的无奈委屈、愧疚心疼,哽咽了他的嗓子。他揉了揉发胀的鼻翼,继续说,“你能……来么?”
直到电话那头不大却干脆的应允声鼓进了他的耳膜里,融化成一股没由来的心安。
“染……没事的……会没事的。”
-
禹冽皱着眉,将海报上的内容扫过一遍,最后折了又折,放进口袋里。
-
“怎么……伤成这样。”禹冽轻蹙了眉,触目惊心的红跳跃在他的眼眶里。
乔子艾低头,默不作声。
学生会处处针对禹冽,连自己也是怀着不轨之心。
他心有亏欠。
“……去医院。”禹冽当机立断,伸手就要将白染抱起。
“可是……”
“乔。”禹冽打断他的犹豫,“相信我。”
会没事的。
好像总有一个人,拥有一切神奇的魔力似的。
一瞬间把整个灰暗的世界照得明晃晃的。
每个人,都需要被照亮的啊。
-
医院的回廊似乎总有回声。
禹冽关了病房门,靠在外面的墙上,白衬衫上尽是大大小小的血渍。
乔子艾轻带上病房门,回头瞥到禹冽削瘦的侧脸。
他同禹冽一起靠在墙上,安静得像每一个秋日的午后一样。
“谢谢你了……”
他听见谁这样说。
“我还有事。”禹冽最不善于应对这样的场面,他深邃的瞳孔看了乔子艾一眼,又觉得还应该说些别的,“你好好休息。”
乔子艾看着禹冽离开的背影,有一点落寞的、孤单的背影。
他只是个小孩。和我一样。
乔子艾这样想。
-
夜晚的灯光映得天空呈现出深沉得橘色,大片被高楼割破的幕布参差地拼接在一起,叫人不适。
偌大的赛车被超大型的废弃轮胎隔成赛道,贴有反光布条的路障随处可见。
是晚上十点。看台上座无虚席。
禹冽带着黑色的头盔,欢呼声融成一团嗡鸣。他听得有些烦,扫视过腕上的表盘。
将近十点十分。莫羽又该担心了。
他想得出神,竟不觉赛车女郎已经举好了两面黑白格子旗,长而白皙的腿几乎占了整个挡风玻璃。
“第三届市级赛车‘修远杯’预赛即将开始……”
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
钟修远。
枪声猝不及防地响。女郎纤细的长臂向下挥动,旗子在气流中被鼓得翻飞。
禹冽踩了油门,黑白纹地车身霎时间驶离起点。
荒芜生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