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结十四

李玉见皇帝动怒，慌忙跪下连连磕头道：“奴才无能！奴才该死！皇上息怒！”

青桐见了不忍，隔着紫檀木几伸手握住了皇帝的手，安抚道：“皇上，别动气。乾清宫的人怎么会不得用？只是李玉到底只是副总管，且素来都是一心侍奉皇上起居，若是真的探听东西六宫的事，反倒是没分寸了。”

又道：“至于王钦这大总管，昨夜新婚，怕是高兴地昏了头，今日当差的时候还没醒过神来呢。想来也是他觉得这是小事，皇上日理万机，没必要为这点小事让皇上分神忧心。就是有什么疏漏，皇上看在他刚刚新婚的份上又一向尽心的份上，恕了他这一回。”

李玉一惊，半点不敢抬起头来，心下暗道：宸贵妃这是要置王钦于死地呀！

果然，皇帝听了，怒而冷笑道：“事情大小岂是他能分明的！他往常尽心当差，一娶妻房，他一个没根的东西倒当不好自己的差事了？”

李玉的头愈发低了，青桐瞥他一眼，却全然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皇帝道：“继续说。说清楚了，那女子的惨叫声到底是哪里来的？”

李玉微微地躬起了身子，以头伏地道：“是东边太监庑房传出的声音。有宫人说，声音听着似乎像莲心。”

“什么？”皇帝颇觉不可置信，又问一遍道：“你说什么？”

李玉道：“似乎是莲心发出的惨叫声――”

皇帝喝问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似乎，你就只查出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不成？”

“奴才不敢。”李玉斩钉截铁道：“奴才查问过的宫人大多都说听着像莲心。而且因为她们昨日早些时候都去喝了杯喜酒，所以就算平常不去太监庑房走动的，这之间隔了没一两个时辰，自然记得庑房的方向，分辨清楚了声音确实是从那个地方传来的。”

说着说着，又迟疑道：“昨夜王公公大婚，太监庑房那儿又只有他们这一对对食夫妻，只有莲心一个女的会在庑房呆到那个时辰。只是，昨夜新婚，没道理――”

皇帝打断道：“朕不要听揣测。”

“是。”李玉道：“奴才现在只问出这么点儿，请皇上示下，是否要继续往下查――”

皇帝本想点头应允，却突然想到牵扯到莲心，便是事关皇后。偏偏这件事的开头是由青桐掀起的。

皇帝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

青桐端坐一侧，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她今日查了一天，没必要装出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皇帝也不会相信。

青桐不慌不忙的回望着皇帝，半点不见心虚地笑道：“皇上看臣妾做什么？让不让李玉查下去，皇上圣心独裁就是。”

皇帝看似温柔实则试探道：“委屈的是咱们的孩子，你也总得开个口。”

青桐不慌不忙地转头看着李玉，任凭皇帝打量她的神色，从容道：“李玉，你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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