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认知

刚端出来的一盘饺子冒着热气，唐小小咬一个口眯了眯眼开始了猜馅儿环节

唐小小三鲜的！

鲜滑的汁水在口腔壁膜爆破，白菜裹着剁得细碎的肉和虾仁特有的香味，是熟悉的艾芳芳的饺子味儿

这个家伙尝试遍了两家所有人的厨艺，闻闻味道都知道是谁做的饭

艾芳芳：尝尝这个

艾芳芳因为有这么个聪明儿子少了很多带娃娃的乐趣，苏子世吃饭一直很公式化，似乎只是为了完成某项工作

于是她特别喜欢看唐小小吃饭，不挑食吃得香，看着让人想喂她

这一点，她和旁边的苏子世是相似的

苏子世慢慢地肢解手里的排骨肉，骨头留在碗里，肉给了对面的

人

做了无数遍的动作在艾芳芳眼里早没了以往单纯的气息，她眼睛在两个人之间看来看去，最后捅了她儿子一胳膊，示意他注意一些

少年抬了眸子，年前没有理发让他的头发有些长遮挡到了眼

皮，没有理会母亲的提醒

他垂眸剔弄着下一块小排，肉块的纹理这些年被他摩挲的很清楚，木制和的模子在他手里像是艺术品，转动刺入剥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明明是屠夫的手艺，但被他做的像是白色台子上的解剖师

完整的肉落进了艾芳芳的盘子里，解剖师淡淡开了口

苏子世：不要。

有些事情和人已经深深刻进骨髓，现在因为情愫被发现要求他

做出改变，这是对他的不公。

艾芳芳看着自己盘子里那块整齐破开的排肉慢慢松懈了肩膀，他聪慧又犀利，像他父亲一样，或许比他父亲更加的……

艾芳芳：唉，我知道了

叹一口气，她看着那块肉最终夹了起来

孩子，真的长大了。

饭桌上唯一一个认真吃饭的人抬眼看着两个人，不明白他们在讲什么，重新低下脑袋去找饺子里掉出来的虾仁，塞进嘴里闷闷的想

唐小小怎么都不好好吃饭呢…

指针慢慢转动到夜色黑沉，苏子世推开门走进家里，抬眸看到客厅端坐的女人，亮光裹挟她瘦削的脊背

艾芳芳：人送回去了么？

艾芳芳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上面几个主持人年复一年报导着春运和农民工

她一直不喜欢看这些，年节的热闹在她眼里是孤独的催化剂

苏子世：嗯。

抬手换了一个台，电视偌大的屏幕被某个流量小生俊俏的容貌塞满

艾芳芳：你喜欢小小

问的很直接，在苏子世面前拐弯抹角没有一点必要

苏子世：嗯

少年回答的坦然

艾芳芳：果然…

像是自言自语，艾芳芳看着手里的果冻慢慢摩挲，她应该早些猜到的，性格反差越大的人，吸引力就越强

他这些年不和同龄人玩，却独独只有唐小小一个人在身边

意外，但又不意外

艾芳芳：你和小小还小

艾芳芳：那些心思有些早了

电视上的女星在雨中飙着尴尬的演技挽回离开的爱人，喧闹并没有阻止艾芳芳的话进入他的耳朵

苏子世没有言语，起身往楼梯走去

他对自己有最清醒的认知，对这些劝解的话语没有想听下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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