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自从重新分了座位后,身后左侧一排便是梁少友、赫世杰所在的座位。中间的过道很窄,下了课林霁又只管趴在座位上或看书,或打盹,倒也不和他们发生什么联系,一切暂时相安无事。
下午的地理课,班任王景云临时有事,便将地理课改成了自习课。也没有其他老师帮忙看着,只让梁少友管一下班级的纪律。
老师走后,梁少友和赫世杰在班中先大呼小叫,威胁同学一番。一群平日调皮捣蛋的学生跟着瞎起一会哄,其他的同学各干各自的事,既不理他们,也不说话。林霁和同桌张秋菊说了几句话,便继续低下头看书。
“林霁,还你的笔。”车月城轻轻碰了碰林霁。回头,便看到那支依旧金灿灿的笔。
“好像没笔油了。”车月城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林霁毫不在意,比起这支笔,她还是更喜欢白雪送给她的那支笔。而且,即使笔芯用没了,换成其他笔芯一样使,不像这一支,挑笔芯。晚上就给父亲拿回去。
“磕巴巴……磕巴巴……”林霁顺着声音望去,梁少友和赫世杰嗑瓜子正嗑得来劲,桌子周围已经散落一地的瓜子皮。宋杰有些看不下去了,劝两个人把瓜子皮收拾收拾,不要弄的到处都是。梁少友挑挑眉,倒没说什么,到后面拿了扫帚将地上的瓜子皮一顿狂扫。不扫还好,扫完后竟班里遍地都是瓜子皮。临了,他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宋杰。
车月城见了气不打一处来,有意的有些大声地说:“什么人呢?”
梁少友笑的字脸猥琐,“我就这样,怎么地?”
车月城还要说什么,被宋世杰推了两把,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又冲正回头看他的林霁、张秋菊挥挥手,摇摇头。两个人便也不好说什么了,转头各干各的去。
地理课快下课时,班主任王景云才匆匆回来,进屋看到满地的瓜子皮勃然大怒,厉声喝问,“到底是谁嗑的瓜子。班中三十多个人面面相觑。没嗑的人不会说,嗑的人……谁又能承认呢!”
“来,没人承认咱们就写纸条,互相举报。”王景云气急败坏地说。让每个同学撕下一张小纸条,不用写姓名,只要写出谁嗑了瓜子就可以。写完团成一团,等着他收。
林霁偷眼看看同桌张秋菊,他居然在上面写的是—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刚刚梁少友嗑瓜子,是她亲眼看到的啊!为什么要写“不知道”,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要写“不知道”呢?刚刚梁少友瞪了宋杰,惹了车月城,他们一定会写梁少友的名字的吧?
林霁想了一会,直到老师催促,才咬咬牙,狠狠心,写了梁少友、赫世杰两个人的名字。果然不出所料,班主任王景云看到两个人的名字出现在纸条上,勃然大怒。将两个人狠狠收拾一顿,并让他们将全班打扫干净。直等到两个人把教室打扫的干干净净,才满意的离开。
老师前脚刚走,两个人便飞一样奔向垃圾桶,将刚刚扔到里面的纸条一股脑掏了出来,摊在桌子上,挨个拆开来看。一张一张的拆过去,林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果不其然,在一干纸条中,梁少友发现了写着他们名字的纸条—这竟也是唯一一张写有他们两名字的纸条。二人一口咬定是林霁写的,林霁当然不肯承认,两人便抢来她的书本来核对笔迹。
梁少友一拳打在林霁前面的桌子上,将林霁吓了个哆嗦。然后他又开始对林霁破口大骂。
林霁心里十分悔恨,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人可以这样做。可以明明看到的说看不到,可以对别人的挑衅不计较,可以将自己藏匿起来而不引起别人半点注意。从此以后,她也要做一个这样的人,这样就不会受别人的欺负了。
心惊胆战的过了两节自习课,放学回家正在吃饭时,坐在林霁身后的姥姥忽然说:“咦,孩子身背后都给画的什么东西。”林霁忙将衣服脱下来,校服上半部分白底的地方被画满了蓝色的油笔道,其中更夹杂着几句骂人的话。更令人羞愧难当的是,连着衣服的帽子里居然滚出几个纸球,打开一看,上面写满了污言秽语。
“你后桌是谁?”母亲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问林霁。
“车月成和宋杰啊!”林霁脱口而出,却又马上意识到什么,连连摇头。不用说,这件事情定是梁少友、赫世杰干的,至于怎么干的,她竟然不知道。
“梁少友,赫世杰在你身后?”母亲怀疑地问。
“不,”林霁摇头“在斜后面。”
“我去给你老婶打电话。”母亲愤愤进了卧室。
林霁不知道母亲和老婶到底是怎样研究的。第二天,林霁被换了座位,远离了梁少友和赫世杰,也远离了车月城和宋杰。她的同桌,是班级的班长田蕊,后桌是高飞和秦影瑞。都是女生。
这个地方当真是足够安全了。林霁心里竟有着从来没有过的舒坦。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念老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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