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你是有男朋友的,对吗?”同桌田蕊触碰触碰林霁的胳膊。
“啊……嗯。”林霁并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条件反射的答应了一句。
“他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呢?”田蕊似乎不相信的追问。
“他……”林霁动了动嘴唇。他能叫什么名字呢?林霁心中一片迷茫。她是爱取名字的,曾经取过几十个富有诗意的名字,却都不是男生的名字。在她的心中,男生不是该姓何,便是姓秦吧!林霁甚至曾经幻想过,她嫁的人,必是个何姓的人,长的高大帅气,他们共同的孩子,便取名“何田田”,取自“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之意。
“扑哧!”田蕊一声轻笑,笑声中带着些轻蔑,“我就知道你是骗人的。”
林霁挑挑眉,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给我……给我……”身后传来高飞的娇斥声。回头,是高飞正和车月城在争抢着一件东西,车月城的脸上正笑得灿烂。
林霁最是羡慕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大声欢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会被人嘲笑。不似自己,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要将自己努力的藏匿起来,却依旧抵挡不住他们对自己的伤害。
小学五年级时,家中盖新房。
旧房是个茅草屋,在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后终于支撑不住,后墙马上就要坍塌了。那一年,刚好兴起了盖房热,不论房屋新旧大小,一律盖起了崭新的大瓦房。尤其实行那种带拐角的瓦房,俗称“拐巴子”。林霁本以为自己家也会盖那种,那么自己就能有一个三面临窗,通透无比的小房间了。最好窗前再栽上一株垂柳,每到夏秋之时,树影摇曳,可以洒下一片清凉。
可是,尽管林霁无数次建议,父母还是盖了最普通的大瓦房。
院子东边,有一座两室的小仓房,紧挨着路边。在新房没有盖起来前,姥姥姥爷住在胡同里租住的房屋里,而林霁和父母就挤在这间小仓房里。
外屋用做储藏室,放着家中的杂物和盖房用的工具。里面是一张大铁床,上面铺着厚厚的被褥。可即使如此,仲春的床铺也是冰冷的。
每天临睡前,母亲都会早早地点上电褥子,覆好被子。可钻进被窝时,即使隔了睡衣睡裤,林霁也会冻得直哆嗦。要用自己的身体捂半个小时左右,才能感觉被窝渐渐暖和起来。好在,这并不影响林霁入睡。
自从小学四年级后,林霁的睡眠总是很轻的,轻到一点微小的声音都能被惊醒。这天夜里睡到夜半,林霁醒了,耳畔清晰的传来从东边而来的谈话声。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近了……近了……
“哎,咱们怎么走到这个胡同来了?”这是赫世杰的声音。
“哈哈哈……”梁少友此时阴森的笑声仿佛来自地狱,“这不是二愣子的家吗?”
“可不是二愣子得家。”
“砰”的一声,一个石块重重砸在墙上,一片嘻笑声传来,“砸她,砸她,反正她也不敢出来。”
“砰!砰!砰!”一阵石块砸在墙上的声音密密传来。
林霁传来看向父母,朦胧的夜色中,父母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睡醒了,还是装睡。
“行了,别砸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阻止,“惊动了别人就不好了。”
“咱们干脆进屋把二愣子弄死算了。”梁少友声音又起。
“你弄死人家干什么?有那么大的仇恨吗?”那个陌生的声音又劝道:“快走,快走,都这么晚了,回家睡觉了。”
“怎么没有。”梁少友辩驳,“那次她上我妈那告状,害得我妈花不少钱……”
声音渐渐远去,林霁不由攥紧了拳头。如果自己是一位侠客该有多好,可以出手就把梁少友杀了。不……不……不用是侠客,现在也可以,自己是知道他家的,只要拿一把菜刀就可以了。唉!也不行,梁少友那么身强力壮,自己是打不过他的。自己要是会武功就好了,手执一把长剑,可以杀遍天下不平事。
可,杀了人,自己是不是也犯罪了呢!罢了,黑夜中,林霁无声地笑了起来。如果真的那样,自己就自杀。反正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可以让她留恋的东西。从前还有海明,可如今海明也没有了。
月夜中,林霁朦胧中仿佛看到,自己手执长剑冲入梁少友的家,不一会,鲜血就染红了整个院落……
深秋的天气越发的冷了,一场小雪过后,便正式打开了冬的序幕。
傍晚放学,林霁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无精打采地走向学校北门。抬头,意外惊喜地发现,不但张玲在那里等她,还有秦影瑞,秦大为等。更重要的是,海明也在其中。
“怎么你们都不骑自行车了?”林霁惊讶。
“冬天风太大了,骑车太冷了。雪天路也滑,骑车不安全。我们就全用走了,等明年春天再骑自行车。”秦影瑞笑道。
林霁再仔细看看人群,竟不见金龙梅,心中奇怪,却不好明问。虽然海明在人群中,她不敢与他对视,低头便往西走,却被张玲拉住胳膊,“哎!我们走小路。”
“小路?”林霁顿了身形,“小路通你们屯子吗?”
“通,当然通。”张玲脸上露出肯定的微笑,“不过就是比大路远点,但是你一定去过。”
“是火车站下面的那个村子吗?”林霁脑海中灵光一现。
“对啊!对啊!”几个人一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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