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严令禁止去医院看吕翰。
没有关系,我终日在住院部外晃悠,总会有机会的,可是,吕翰一直没有醒,就像是就准备如此长眠下去了一般。
我抬头,看着天空微弱到几乎看不清的星光。
直到,十二月二十四号那天,圣诞节的前夕,听说吕翰醒了。
“他说想见见你。”谢林下了楼。
讽刺,我们之间除了吕翰,真的再无别的交流。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冬天天黑得早,此时黑暗笼罩,只能勉强看清人脸。
在谢林协助下,我还是回到了病房。
熟悉的31号病房,推开门,病床上那个人,我几乎要认不出来。
疾病掏空了他的身体,骨瘦如柴,几乎没有人样,恍若一张皮趴在骨头之上,再没有一点脂肪,那张脸也凹陷下去,明显看到凸出的颧骨。
面色却不像之前那样苍白,反倒是稍带一些红润。
我无法想象,曾经那个肆意张扬无比自信,在篮球场上一跃,三分线外投出篮球,手臂上显出肌肉和血管,肤色是健康的,偏小麦色,留着寸板头,额头上流下滴滴汗水的吕翰。
那样青春的少年,最后会变成这个模样。
听到声音他才睁看眼,看到是我,他咧嘴一笑。
“你醒了?”我坐在他身边。
心情是无比的平静,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平静,好像一面永远不会泛起波纹的潭水。
从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悲伤愤怒,到现在……
我似乎已经能够接受了。
也许他在下一秒闭上眼睛,我也不会觉得奇怪。这些日子的折磨让我再也哭不出来,连疼痛也变得麻木。
我还活着么?我自己也不确定了。
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是啊,我太自私了。
自私到再也无法感受痛苦。
“是啊,以为醒不了了,还是醒了。”吕翰说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虚弱恍如天外之音,“可能是我还是想再长大一点点吧。”
“嗯?”我看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今天是多少号?”
“十二月二十四号。”
“那真的很巧。”吕翰自嘲一般,“明天是我的生日,明天我就十八岁了。”
“是么?真好。”我低下头,眼里没有一滴泪。
“是的,lucky。”他说。
可是,其实一点都不luck。
“下雪了么?”他问。
我看了看窗外,摇摇头,“没有。”
“还想再看一场雪呢。”吕翰此时才稍稍显现出一丝遗憾,“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场大雪。”
“没关系,以后我们还能再看雪。”我回答,“我还在等着你给我做的蛋炒饭呢。”
吕翰一怔,笑了,“好。”
“你今天会一直在么?”他开口。
“嗯,我陪你到明天生日。我要做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真好。”
是啊,真好。
就这样,我坐到床边,扶他坐起,靠在我的肩头,难得我也有给他依靠的时候。
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他今天精神状态真的很好,聊了很久也没见到困倦的神色。
我们就看着窗外天色彻底堕入黑暗,灯光逐渐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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