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陈浩源、王嘉琪带领着各自的小组来到了工地,各自展开了热火朝天的劳动。
三人虽然对于这次不能在一起行动而感到很遗憾,但是一想到这不是私人活动,而是集体的活动,他们的心中也就释然了。
“丫头,水没了,我去打水了。”周纪提起水桶说道。
已是满头大汗、正在提着铁锨挖树坑的陈光已顾不得说话,点了点头,以此来表示同意。
“杨晓东,我挖好坑了,快,把树苗放进来。”陈光对那位男生说道。
杨晓东闻声后,立刻将树苗土球上的营养钵去掉,放进坑中。
满头大汗的周纪很快就拎着两个水桶回来了,累的气喘吁吁的他连汗都顾不上擦,俯下身将满满一桶水浇到树苗的根部。
“好了,丫头,我继续去打水。”周纪提着水桶边走边说。
“去吧。”言罢,陈光低下头刨着树坑。
陈光正在忙活,她浑然不知陈浩源的手中拿着保温水瓶出现在她的身边。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关切地问道:“丫头,渴不渴?”
“回去吧,下不为例。”陈光催促道。
“那这水……”陈浩源还没说完,就被陈光打断了。
“我要喝的话自己会喝。哥哥,你快回去吧,你那边工作更重要。”陈光手中刨坑的活,并没有因陈浩源的原因而停下。
“好吧。哥哥错了,那瓶水给你放在那里了,你记得喝啊,哥哥走了。”陈浩源叮嘱道。
陈浩源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自己的工地,拿起了工具继续干活。
挥汗如雨的陈光不忘忙里偷闲,偶然间抬起头来环顾一下四周,发现四周的人们都在忙着种树。一种莫名的羞愧感使得她再次拿起铁锹,更加卖力地铲着土。
黄豆粒大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打湿了地面。可陈光却丝毫没有理会这些,依旧在干着她的老本行。
负责担水的周纪大概是不忍心看见她这样受苦受累,于是快步上前,夺过她手里的铁锹,关切地对她说道:“丫头,要不我挖土,你来种树。”
“谢谢你了,真的不用了,我能行。挑水这个活计也很重要的,你不是不知道,杨晓东同学的胳膊在初中的时候保护了森林,受过重伤的。就因为这个原因,你我应该多承担一点责任。”陈光淡然一笑,委婉地对他说道。
“好吧,丫头,听你的。”一向识大体的周纪顿时开悟,挠着脑袋惭愧地说道。
“陈光同学,我这边好了,填坑吧。”杨晓东对陈光说道。
“好的,来了。”陈光说道。
言毕,陈光就回到了她的工作岗位上;而任劳任怨的周纪自然也不例外,他毫无怨言地承担着水桶的重量。
造林的志愿者就这样繁忙而又不知疲劳地工作着,一直干到中午才勉强能够休息片刻。
午饭的集体饭桌,陈光正在往嘴里扒饭。一个外校男生的声音从门口传了出来:“请问,你们在座各位,哪位是陈光同志?”
“我就是。”陈光举起手来说道。
“麻烦你跟我走一趟,有你的私人电话。”男生对陈光说道。
“好的。”陈光答道。
陈光放下了筷子,跟着男生来到了一旁的帐篷里,那位男生将她的手机递给她。陈光查了一下记录,方才发现是陈雪姐姐的电话。
她给姐姐发了一条微信,问她有什么事。过了片刻,陈雪方才回复道:“妹妹,姐姐要结婚了,请你务必来西温庄一趟,喝姐姐的喜酒。”
看完两人结婚的日期,陈光瞬间僵住了,这让她进退两难。此时此刻,陈光的脑海中满是陈雪姐姐的影像:昔日陈雪姐姐明明对她那么好,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她。她被哥哥体罚时,陈雪姐姐总是第一个护着她,不让陈浩源揍她。
可是这里是她的战场,是她和她的朋友们一起奋斗的地方,如今这里的绿化还没有取得胜利,还没有成功,陈光作为这个绿化团队的一员,怎么可以轻易地离开呢?
此时此刻,那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般堵在她的喉头,令她喘不过气来。
陈光放下了手机的一瞬间,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空空如也,什么都不存在了。
放下手机后,她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父亲的帐篷门口。
摆在她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进去请假,回去参加婚礼;二、回去做一个劳动者应该做的事儿。
看到门口的那副对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后,陈光的全身都在猛烈地颤抖。
陈光拧起了眉心,刚要上前敲门,一个不知来自何处的神秘声音传了出来:“千万不可以当逃兵。你来这里是做志愿者的,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
在想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她长叹了一口气,只觉得鼻子里一阵酸楚,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可即便这样,从小就有着高尚品德的她还是倔强地选择了后者,毅然决然地将自己那只已伸到门边的手缩了回去。紧接着,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将一口皓齿咬的“咯咯”作响,方才狠下心来转身离开了父亲的帐篷,若无其事地回到集体饭桌。
“妹妹,怎么了?”感情细腻的王嘉琪最先察觉到陈光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姐姐,没什么。”陈光苦笑着回答道。
“是太累了吗?”王嘉琪问道。
“不是。”陈光说道。
“丫头,不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有什么事就说出来跟大家商量嘛。”陈浩源温柔地对陈光说道。
“真的没事的。”陈光说道。
言罢,陈光吃完自己碗里的最后一口饭,起身离开了餐桌回到自己的帐篷里休息去了。
回到帐篷的陈光躺在帐篷里的床上,阖上了眼眸,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她那过往的记忆也如同一缕云烟般飘进她的梦境。
陈光由于在孤独中长大,一直以来她都习惯了独来独往。也正因为如此,无论她发生了什么事,她都独自一人扛起所有。
胆小、懦弱的陈光原本以为世界本就如此残忍、黑暗,故而一直用这样的理由来逃避真实的世界。
可是郝欣仁、陈浩源、李靖宇、王嘉琪等人却横空闯入了她那孤独的内心世界之中,将她在心中尘封已久的坚冰融化了。
也正是因为伙伴们对她无私的付出,她方才感受到友谊的温暖。那颗逐渐地在孤独中变得麻木不仁的心也随着性格渐渐开朗起来的她改变了。
正所谓:感情是相互的,也是不求回报的。朋友们以陪伴与支持将她以往的懦弱、自卑改变了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他们自己。
“吁——”一阵清脆而又持久的集合哨将原本在睡梦中的陈光惊醒了,她缓缓地起身后穿上鞋子,习惯性地伸了伸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出了帐篷。
刘大爷正在帐篷的门口吹着集合哨,人们闻声后,三五成群地从四面八方朝着营地走来。
见人群集合完毕,刘大爷清了清嗓子,开始训话:“全体人员注意了,我简单地说几句,首先是工具的问题,上午我在检查工作时,发现有工具被恶意损坏。”
说着,他走到工具栏前,提起一个被严重损毁的铁锨,严肃地说了下去:“念他是初犯,我也就不追究了,我再说一遍,工具不属于个人,要爱护好。”
“报告——我要求讲句话,这个工具是陈光损坏的。她没干过农活,又是个残疾人,很容易弄坏工具。”一个刺猬头男生,指着陈光的鼻子说道。
话音刚落,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陈光的脸上。就在一瞬间,陈光明显感受到了那些人目光中的侮辱,她那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委屈的泪水。她握紧双拳,努力不让泪水滚落下来。
刘大爷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将话说完之后,带领着大家各自散去,走向了各自的工地,开始热火朝天的劳动。
那个玩世不恭的男生依然不依不饶地凑到陈光身边,对她冷嘲热讽:“你干脆不用干了,看看你干的叫什么活?这树种的歪歪扭扭的。”
“咳咳——不要冤枉人好吧?王李程,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损坏东西的?”路过陈光身边的王嘉琪,用一只瘦小的胳膊护着陈光说道。
“就是,简直是一派胡言,中午收工时,我们还看到铁锨好好的,怎么下午就坏了,分明有人故意在搞破坏。”周纪说道。
“你说谁搞破坏?”王李程挥舞着拳头想动武,但迫于陈浩源的强壮才没有敢轻举妄动,也可以说他怂了。
王李程?好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过呢?陈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她再也不去想这个懊恼的问题。索性弯下腰来,继续低头刨坑。
“好了好了,大家去干活,别理这个骗子,他叫王李程。是段坤的小跟班儿。”周纪对大家说道。
“王李程、段坤都是谁啊?”站在一旁的杨晓东好奇地向周纪打听道。
“这个王李程是我小学同学,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欺骗了五个女生的感情,至于段坤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正要去挑水的周纪挑起了他的扁担,对杨晓东说道。
听完周纪的话,冰雪聪明的陈光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原来她过去发生的一切苦难,都是段坤在背后使坏。
陈光无奈,只得长叹一口气,眺望向远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段坤还是不肯放过她。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继续拿起铁锨挖坑。
既然王李程又到这里挑事儿,那么从一开始派人在初中的门口叫骂,到后来捡破烂时不断地派人骚扰她。再到后来,他又不断地派人在经贸学校挑拨离间,最后,派人来体校里惹是生非……种种阴险的伎俩无所不用其极,这一切都是段坤在背后使坏。
好不容易熬到初中毕业,他操纵着他的棋子们从幕后跳到幕前,企图摧毁她的心,摧毁她的一切。可陈光那颗在苦难中成长起来的;坚强的心,不是那么容易摧毁的。
只是陈光就算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就这么喜欢欺负她呢?从小学三年级一直到现在,他们欺负了她整整10年。
陈光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到铲子上,她奋力挖着树坑,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不快与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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