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发布后,一开始并没有几个人关注,后面慢慢地有了一些浏览,评论也多了起来。
网友1:卧槽,有熟悉的那味儿了,和我高中老师一样一样的。
网友2:只是帮忙拿小虫子哎,居然要被骂,老师更年期吧?
网友3:据说这个班里还有一个学生疯了,高三阿,逼成什么样了。
网友4:正常,我之前在宿舍因为帮上铺同学捡东西,被查寝的老师说是狗屎。
网友5:疯了的是什么啊,有链接吗?
白子竹和季敏的名字被消音了,高三的学生大都碰不到手机,因此想要暗地里使坏的人没有机会去张贴他俩的名字,仅是在标题的地方写明了学校和年级。
学生教育经久不衰,尽管只是小范围的讨论,却也决定班主任的工作调动。
当中年头秃的班主任站在校长室听自己骂人的录音时,白子竹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给校长倒茶。
飘着几片茶叶的水面泛起波澜,校长先是用不信任的眼神看了一眼白子竹,再对班主任下达了降职调离的处分。
班主任张嘴想辩解,就被白子竹打断:“舅舅,喝茶。”
班主任:“……”
校长瞪了一眼白子竹,他说过不要在校内提起两人关系。
但白子竹仿佛毫无感觉,俊秀的面容难得地增添了几分讨好,他伸手推了推发烫的茶杯,看见校长抿了一口茶水后才恭敬地表示自己先走一步,不打扰两位长辈了。
课间,季敏正背着英语单词,忽然右脸一冰。
白子竹给她买了一瓶养乐多,见她回过头来,便抽过旁边没有人的座位坐下。
他的发尾微微卷翘,一双眼睛弯了弯,便显得整个人柔软不少。
“等会儿再喝,凉。”他把饮料塞进桌洞,“如果别人问你要,就说是我给你买的。”
“好。”
她盯着白子竹的眼睛看了片刻,问:“班主任会怎么样?”
“调动,降职。”
事情处理的寂静,高高抬起又轻轻地落下。
毕竟班主任也没有做错什么,不管他是否在学生的心里扎一颗钉子,还是在别的什么时候放任自流——这是一场没有鲜血的凌迟。
白子竹想在季敏的眼睛里找寻一丝不甘和愤恨,可是她神情冷静,连往教室外走动的行为都自然而然。
他跟了上去:“要去做什么。”
“班主任今天要交接工作吧,我去向他道别。”
听起来,好像还很舍不得。
白子竹笑了笑,之后两人进了老师办公室,在其他老师怪异的眼神下看着昔日的班主任一点点整理自己的东西。
如同当初捡拾课本的季敏。
“你们来做什么?”语文老师看不下去了。
白子竹十分真挚地回答说:“我们舍不得班主任,所以来向他告别,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好一个多待一会儿,既不帮忙收拾也没有任何深情的话语,看的叫人尴尬。
估计班主任很长时间都难以忘怀今日的狼狈。
回教室的路上,白子竹用肩膀碰了一下她:“高兴了?”
季敏怔愣几秒,犹豫着点头:“高兴。”
然后她想起来先前在餐厅,白子竹所执着的道谢。
“如果不是你录音,可能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很不好过。谢谢你,白子竹。”
闻言,他神色流露些许满意,嘴上还说着:“不用和我客气。”
季敏注意到了他的变化,没来由地觉得苦涩。
她其实一点也不高兴,痛快了不久,便又陷入了某种诡异的低沉。
她知道自己可能是病了。
人不会一直不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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