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碎裂

唐晓翼：换句话讲，你希望我这么说，对吧。

凌清羽的身体猛然一震，此刻有风拂过，那风很轻，未能撩开垂落在脸侧的发丝，却将它们吹得凌乱，使凌清羽面上的表情尽数被遮挡。

唐晓翼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爬起，一手扶着旁边的树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自己身体。

唐晓翼：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演技不去好莱坞真的是太可惜了。

凌清羽……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唐晓翼：那天晚上你是故意让我看到的。

唐晓翼说着陈述句，尽管身上疼痛难忍，可他还是用着打趣的语气说。

唐晓翼：一个在档案中如此令人闻风丧胆，来无影去无踪的杀手，就被我这么巧合的发现，到底是太高估我还是太低估你自己了。

静默一阵后，凌清羽再次开口：

凌清羽既然你说我演的好，那你又凭什么断定我是在演……

她骤然抬眼，眼底的厉色迸发，掩去了其中的雾色。

凌清羽而不是真的想杀你。

唐晓翼：因为你是凌清羽，而不是血色蔷薇。

咔哒，在什么坚硬的东西表面，出现了些细密的裂纹。

唐晓翼：而我认识的凌清羽，是那个脑回路清奇，穿衣品味奇葩到吐的蓝妖精。

凌清羽……别说了。

裂纹步步蔓延，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唐晓翼：是那个喜欢爱插科打混，可在危急关头但是从不含糊的清羽姐姐。

凌清羽我让你……

唐晓翼：还是那个喜欢耍心机装无辜，心里一派单纯地想要耍人的小孩。

凌清羽别说了！

随着一个无声的轰响，有什么东西再也坚持不住，轰然碎裂了。

凌清羽双手骤然发力，唐晓翼被猛地摁在了身后的树上，背后又是被砸得狠狠一痛，可他只是微微低头，在凌清羽的耳侧说道：

唐晓翼：别口是心非了，蓝妖精。

凌清羽将唐晓翼向前一推，自己则像是触电般猛地向后退出了几步。

凌清羽不玩了，一点也……不好玩。

凌清羽一边这么喃喃着，一边向身后一步步退去。

唐晓翼：蓝妖精。

脚下的步伐下意识地一滞，而只这么片刻的停顿，唐晓翼的声音已经传入了凌清羽的耳朵。

唐晓翼：可我没在玩。

言下之意，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凌清羽……

凌清羽的身影继续远去，直至消失在唐晓翼的视线里，至于那脚步究竟多了几分的仓皇，只有她自己知道。

唐晓翼：嘶……

唐晓翼微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唐晓翼：还真是有点……疼啊。

正当唐晓翼想试着走动几步，一个低沉的男音带着玩味和几分莫名的情绪于黑夜中响起：

未知居然还能动，看来前辈还是下手太仁慈了。

当唐晓翼抬眼时，一个一身黑衣斗篷的身影已经立于花园中，但这次，出现的不再是他一人，一群身着夜行衣手持武器的人纷纷出现，以黑衣斗篷男子为首， 将唐晓翼团团围在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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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踏出了花园后，凌清羽迈出的每一步都在不断地加快，走着走着，就变成了跑，而跑着跑着，干冷的路面就被几滴湿意浸染了。

凌清羽：呼……

在房间门合上的那一刻，凌清羽靠在了门旁的墙壁上，而眼里啜着的泪却是再也拦不住了，像是失去了最后的力量，凌清羽的身体就犹如她眼中不断滑落的泪水，沿着墙壁无声滑落。

此刻在凌清羽的心底，一场歇斯底里的风暴开始了肆虐，将她原本已经坚定的心吹得摇摆不定，她该哭吗？应该吧，毕竟现在她已经泪雨滂沱了，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哭着，她却又在笑呢?

寒凉之意在无声无息间漫上了凌清羽的身体，将一股无法言说的疼痛施加于这单薄的身上。可若说痛，又有什么痛比得过她这一刻心间被矛盾撕扯的感受？从前，她会让疼痛使自己清醒，而这一次，她宁愿自己糊涂。

从一旁的柜中抽出一瓶酒，在拔出瓶塞后，凌清羽抬手仰头，酒水直接尽数被倒进了嘴里。

凌清羽：唔……咳咳咳咳……

突然，凌清羽像是被酒呛到了，一口酒水被呛出，她坐倒在地上开始猛咳，无休无止，似乎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肯罢休。

砰!

未知清羽!

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个身影急急地冲进了房间，然后就看见了蜷缩在地上的凌清羽。

实话实说，她现在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可怕，酒出的酒液落在地上，染在裙摆上，在此刻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乍一看，还真像猩红的血液，凌清羽勉力抑制住想要咳嗽的欲望，抬起头一看，却见一个同样是金发蓝瞳的身影。

亚瑟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亚瑟本来是有急事来找凌清羽，在走到门旁时正好听见房内急促而剧烈的咳嗽声，于是迅速冲进了房间。

凌清羽：亚瑟……我好像……

凌清羽抬手捂住自己已被泪水洗礼的半张脸，声音哽咽着，还带着些嘶哑。

凌清羽：我好像又半途而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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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原来如此。

唐晓翼眼中万千思绪飘过，仅一瞬，就将先前的事尽数串联了起来。

唐晓翼：之前，你过来说那些莫名其妙的一堆挑拨离间的话，其实就是为了使我们决裂，然后好趁虚而入。

唐晓翼：所以从一开始，你们的目标，就是我。

黑衣人不愧是大名鼎鼎的Wing，别来无恙啊。

唐晓翼：不好意思，看到你们我很有恙。

沉默片刻后，黑衣人低笑了两声：

黑衣人还真是油嘴滑舌，原来前辈就喜欢这样的吗？

唐晓翼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他怎么觉得……这话，有些奇怪？暂且忽略这份异样，他抬头直直对上黑人的目光。

唐晓翼：很抱歉，她不是你的什么前辈，她只是她，仅此而已。

黑衣人原本已经抬起了一只手，打算让属下动手将唐晓翼强行带走，而在听到了这句话后，他抬到一半手的却突然放下了，声音里多了几分危险。

黑衣人你觉得……你很了解她？

唐晓翼微微一怔，这话，这语气，难道……那种怪异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黑衣人我现在不急着带你走了，我想好好地和你玩一玩。

唐晓翼眯了眯眼，费力将身体挺直，但说出的语气依旧沉着淡然。

唐晓翼：怎么，你想打架？

黑衣人呵呵，打架多没意思。

黑衣人从身后抽出了一把长刀，然后，将地上的藏银刀踢到了唐晓翼的身旁。

黑衣人我给你一次机会，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黑衣人低笑几声，嘴角扯出了一丝嗜血残忍的笑。

黑衣人在这段时间里，尽你所能地挣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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