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重逢·并肩

亚瑟清羽……

亚瑟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凌清羽的头，声音温柔得似乎带着如深海般沉静的治愈力。

亚瑟你并没有半途而废，至少这一次，你是以自己的样子去见他的，不是吗？

在亚瑟话音的安抚下，凌清羽的哭音渐渐平息，将手缓缓放下，她的眼底却盈满了茫然。

凌清羽：可是……我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亚瑟既然没办法独自面对一切，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并肩作战呢？晓翼他有权利知道……

亚瑟的声音戛然而止，刚才他实在被凌清羽的情况吓得太着急了，现在提到唐晓翼，才骤然想起自己到这来的目的。

亚瑟对了清羽，晓翼现在在哪里？我刚才过来就是想跟你说，庄园的部分守卫失去了联系，现在恐怕……

凌清羽：遭了！

凌清羽眼中厉光一闪，马上就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不敢再做丝毫停留，飞快地起身冲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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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中，兵戈交击的声响划破了渐深的暮色。

唐晓翼：唔……

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唐晓翼闷哼一声猛地向后倒退了几步，而这一退， 又牵动了他身上新添的大小各种伤口，剧烈的疼痛刺激得唐晓翼一时间没有站稳，跌倒在地。

黑衣人仅仅是这种程度就不行了吗？

唐晓翼用藏银刀撑着地面，他身上的藏袍已经有不少处都被浸染成了鲜红色，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依旧在不住地往外流血，缓慢地站起身，唐晓翼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

唐晓翼：我还没有倒下。

冷哼了一声，黑衣人再次上前，挥刀朝着唐晓翼砍去，这一击里似乎带了层愠怒，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凌厉，而唐晓翼只能握紧藏银刀柄勉强抵抗，但这样的抵挡是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的。

凌清羽：住手！

眼看着黑衣人的长刀马上就要贴上唐晓翼的前胸，道破空之声响起，一柄蓝色的羽翎从刁钻的角度飞来，将那把长刀打偏，擦着唐晓翼的身体劈了下去。

黑衣人前辈……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可不像你呀。

黑衣人握了握被震得微微发麻的手腕，他没有回头，但却似乎很清楚来人是谁。

看到首领遭到攻击，一旁的手下纷纷掏出武器准备动手。

黑衣人别动了。

黑衣人示意他们停下手上的动作，不急不缓地说着:

黑衣人你们不是对手，别白白地送命。

随后，他缓缓地转过身，看着站在花园门口一身蓝裙被溅上了些红的人。

黑衣人这样吧前辈，我们来打一场，赢的人留下，怎么样？

凌清羽看着黑衣人隐藏于兜帽下的脸，静默片刻后，她才低低地吐出一个字：

凌清羽：好。

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下一刻，两个身影就碰撞在了一起，空中火花四溅，而在几回合的交锋后，这样的火花才终于停歇。

凌清羽：你……

背对着黑衣人，凌清羽的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黑衣人嘁。

黑衣人将破损的兜帽扯紧，遮住露出的几缕银发，然后一挥手，带着一干下属离开了庄园。

此刻，偌大一个花园里只剩下了两人，凌清羽眼神闪烁着，有什么晶莹透亮的东西在她的眼中强烈地想要诉说着什么，可她又不敢去看唐晓翼的眼睛，她怕自己一旦看的那琥珀色眼里的光，就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了。

唐晓翼：你不打算负责吗?

在长久的沉默中，唐晓翼的声音显得十分柔和。

凌清羽有些诧异地转头，就看见唐晓翼的那双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唐晓翼：我现在这幅样子可有一半都是托你的福，你不打算负个责？

凌清羽微微低头，轻声说道：

#凌清羽：你应该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唐晓翼：那什么的血色蔷薇都是旁人说的，但我不是瞎子，自己会看。

唐晓翼：至于具体的内容，应该不需要我再重复一遍了吧？这就是我所认识的你。

凌清羽怔了怔，良久，她闷闷地笑了，眼里破碎的晶莹闪了闪，几乎在下一刻就要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凌清羽：上一次……你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

唐晓翼：上一次？

在一瞬间，唐晓翼怔住了，而也就是在一瞬间，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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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所以，认真负责，这就是我所认识的你，无论是不良少女还是冷面魔女，都是旁人说的，但我不是瞎子，自己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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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你……

#凌清羽：唐晓翼同学，你的名字我已经叫得很熟了，而且我现在既自信又爱笑，那你还觉得我偷偷憋笑的样子可爱吗？

此时凌清羽的声音去除了那些奇奇怪怪的尾音，又放平了声调，彻底与唐晓翼记忆中的某个声音重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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澪薇唐晓翼同学。

唐晓翼：不错，这次没结巴了。

澪薇嗯，叫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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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果然，比起动不动就随便扎人的容嬤嬤……

唐晓翼：还是会偷偷憋笑的澪薇同学会更可爱些。

-

唐晓翼：我是说，放轻松，你其实很很优秀，所以不妨自信一点，自信爱笑的人是往往都会发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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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澪薇……就是你？

唐晓翼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玄幻，明明性格完全不同，但现在，她们确实就是一个人。

唐晓翼：难怪……

难怪在直升机凌清羽会以那样的表情问他关于澪薇的问题，难怪凌清羽会说她在某种意义上认识澪薇，难怪她会知道澪薇的衣冠冢，只是……

只是，如果她先前那个样子不是装出来的话，那在那之后她是又经历了什么才会使她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还有，她当时为什么……

唐晓翼：你当时，为什么不辞而别？

凌清羽走上前的脚步一顿，眼中光芒一黯， 踌躇了半晌，正打算开口，却听见唐晓翼说:

唐晓翼：没关系，如果觉得勉强，就不用说了。

唐晓翼一边这么说着 ，一边有些吃力地移动着身体，突然，他觉得身体一轻， 随即不敢置信地看向眼前的凌清羽。

唐晓翼：蓝妖精你？！

#凌清羽：听林依说，晓翼听到自己是被我公主抱抱到医务室时的表情十分精彩呢～。

#凌清羽：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我是无论如何都要亲眼看看的！

唐晓翼：喂！你放……

……

---深夜。

在将唐晓翼送去包扎上药之后，凌清羽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饮尽杯中最后一口酒，凌清羽从床底拿出了先前从衣冠冢中挖出的木匣，先前，她没有勇气面对过去的一切，但现在，她不再害怕了。

凌清羽：呼……

轻轻地打开匣子，凌清羽将位于上面的灰色风衣取出放在一旁， 露出了放在底下的一套血红色衣服，还有一柄血色长刀，即使已被封存过了多年，上面的血腥气息却依旧残留着。

凌清羽：好久不见……

用指腹轻轻摩挲过那繁复的花纹，凌清羽的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坚定。

凌清羽：再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吧，『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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