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色看起来不错。”
整整一天过去,愠都不见踪影。直到傍晚日头西斜,他才出现在上官村的村头。
晚饭的时候,坐在柒旁边的愠说道。
他朝着地上的咯咯鸡们撒了一把谷粒。
“昨晚些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吧。”
他隔着面具那机械的声音有些欣慰,看起来是替柒快乐的。
柒没有回答他,愠说的挺对的。昨夜云雨数度,即使真假难辨,对于他来说确实是难得的。
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柒已经十二分感激这样宁静又幸福的生活了。
柒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白就在这个庞大的死人世界里面,并且,她与自己的距离十分之近。
他相信,他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和她重逢。等到那时,他一定要让白看到一个全新的,活生生的自己。
“愠哥哥,你吃。”
一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端着一盆刚摘的鲜草莓,费力地举起来。
“我刚刚洗好的。”
“啊,不用。我不饿。谢谢你啊。”
愠抚摸着小男孩的脑袋。
“吃一个嘛。”
看着男孩快要不愉快了,愠勉为其难,就拿了几颗,塞进了青绿色的羽织里。
看着男孩如鲜花一般逐渐绽开的笑颜。愠才放下心。
又坐回到柒身边,柒便开口说话。
“怎么不吃?”
“吃啊,当然吃。”
愠回答。
“现在不是时候。”
“不愿摘面具吗?”
似乎这话一下子就窜到了愠的心坎,堵得他答不上来。
这相识的一个多月了,柒从来都没有看见过他摘过面具。那厚厚的面具没有一点透气的孔缝,导致他的声音机械又僵硬的,很难听出什么感情色彩。
听说他也是半年之前才来的,所以柒就开始好奇起来的。
“你是怎么死的。”
柒问。
“自杀。”
“自杀?”
“为什么?”
柒又接着问。
愠仰起脖子,又低下头。
“为了赎罪。”
。。。。
“你到底犯了什么错。”
柒好奇得不行,这个愠似乎张口闭口就是赎罪赎罪。他呆在这里的意义似乎只有赎罪。
他到底负了谁,犯了什么错?
(究竟是)
(谁埋下的情难解)
(又有谁)
(留下的罪难卸)
……
……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
……
这个愠真奇怪。
怎么扯来扯去,一切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站起身,看了看清冷的夜色,大多村人已经回家了。只剩下几个老人还坐在亭子里乘凉聊天。
“我们该走了。”
柒明白,这是去樊枝子那个老人那里去。
本来说好了,三个星期前就应该去找她给自己治疗身上的曼珠沙华的毒呢。她拖来拖去,一直说没找到好时机和药材。
愠不停地催她,看样子为了自己的伤,他也很焦急。
所以,说来说去。又扯到这个愠的身上了。
奇怪的,神秘的,未知的,无解的,谜团。
……
到了有望乡台的阴阳山,樊枝子已经在阵坛前等着他们两个人了。
“来了。”
她招呼着,让柒坐在她画的阵法中央。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愠远远站在一旁,有些担心地问起来。
很明显,樊枝子一直拖着为柒除去咒术的期限,虽然在这些拖时间的日子里,柒并没有特别严重的病症出现。但是愠已经不太相信樊枝子的能力了。
“放心吧。”
她和蔼地笑了笑,挥动红色长袍里干枯的手臂,红色的阵法随着她手中的光芒也开始共鸣起来。
坐在阵法中央的柒,被高速旋转的红色光芒耀得睁不开双眼。
他感觉得出来,自己体内有一股邪恶阴毒的毒素,在横冲直撞,跟阵法做周旋。
他只是隐隐约约感到了一种直冲击天灵盖的拔凉感觉,除此之外没有不适。尔后眼前一片漆黑。
顺着远古的呼唤,在点点荧光铺满延伸的黑色隧道中,他顺着光的指引,朝前走去。
未知且神秘的一切,葳蕤生光。领着他走进他心底那片隐匿的,浪漫温柔的意识流。
……
白光的尽头,他睁眼。
那是。
属于他和她的,被柒珍藏在心底的,最美好纯白的悸动。
一幕幕,如同录像带,呈现在他眼前,撩拨他的心弦。令他幸福,期待,又揣着深深的忧伤。与回忆里的那个人,让他碎片般的心,落进眼里凝结成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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