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人（十一）

“若你是这位资质一般的爱侣，你会如何？”

“大概会和他是一样的选择吧。晚吟呢？”

“我会好好活着，然后——赎罪，”江澄脸上露出一贯讥讽的笑容，“死从来都是最简单的事情，然后将所有的担子全部抛给活着的人，胆小又自私，怯懦又没有担当。”

蓝涣被江澄的答案说的一愣，回过神后笑着道：“晚吟教训的是，涣惭愧。”

蓝涣这么说是因为他刚刚也选择的以死谢罪，但江澄显然没有教训他的意思，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摆了摆手：“我没有教训你......”而后看到蓝涣脸上的笑容，明白对方的话并没有当真，话语一顿，道“算了，不论如何，查了几日可算是有些结果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我倒有些饿了。”

蓝涣看了看外面的天，回到：“才刚刚申时，晚吟中午没有吃饱？”

“全是素菜，我又不是兔子。”

蓝涣看着江澄难得孩子气的模样，摇头失笑。

“说到兔子，你说我去蓝湛那儿抓一只过来如何？”江澄脸上的笑容带着恶作剧的意味。

蓝涣实在不明白，江澄平日里看起来骄傲强大的一个人，怎就和忘机不对付，笑着道：“晚吟还是饶了忘机的兔子吧，那是当初魏公子送的，忘机宝贝的不得了。”

“这就是含光君的不对了，这兔子看似无害，可是繁殖速度却极快，若他这么纵容下去，数量不加以控制，不出几年必定泛滥成灾，到时山林都要被这些兔子啃食殆尽，其他生灵还如何生存，为这云深不知处无数生灵，泽芜君也该让我多抓一些。“

江澄这为抓只兔子，都已经上升到云深不知处万千生灵了，蓝涣一时哭笑不得：“晚吟说的是，我会同忘机讲的，但兔子还是免抓了吧，云深不知处禁杀生，我让厨房给晚吟送些糕点来如何？”

江澄眼珠一转，“好呀，那不抓兔子了，”他倾身凑近蓝涣，低声道，“蓝曦臣，我想吃红豆糯米糍，你做的。”

蓝涣一愣，他想起少年时自己确实做过一次红豆糯米糍，那时他刚刚认清自己心意不久，小师妹同他去招摇山送回那些受伤的狌狌之后便要回眉山了。

他知小师妹对自己并无男女之情，却并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便第一次下厨，做了红豆糯米糍给她带在路上吃。那小小的糕点中藏了他的一份深情——红豆寄相思，盼君似我心。

江澄也确实吃过，那时他做的有些多，本打算剩下的自己解决掉，但正巧江澄“思过禁足”解除刚刚出来，迎面便遇上了从厨房出来的自己，因着那双相似眼眸，他便送了一份给江澄。如今江澄旧事重提，可是早已物是人非。

见蓝涣没有说话，江澄皱眉又靠近了几分，唤到：“蓝曦臣？”

蓝涣回过神来，便想拒绝，可是猝不及防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杏目，紫波流转间似乎敛尽天地光华，和另一双紫色杏目完全重合，原本已至唇边的拒绝便再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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