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不如桃杏嫁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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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走到天荒地老

我微微愣神。这个江盈又在搞什么鬼!

不禁后悔上次让她知道现在的住址,都成了常客,简直是不请自来。

突然,听到一阵门铃声响起,我趴在门眼的位置看了看,竟然是马宇!回头狐疑地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只见原先紧紧关闭的门被江盈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她透过缝隙看了我一眼,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门铃声仍旧不断地在耳畔回响,只觉整个耳朵都快要炸了,迫于无奈,我只得打开了门。

马宇看到我,微微皱眉,“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我心想岂止是见过,丁雨早就在我身边将你骂了个狗血喷头,我的耳朵都快要起茧了。

他的眼神闪现了一丝惊诧,轻咳了几声,“我记起来了,你应该是江盈的姐。”

“有事?”我岔开话题。

他又轻咳了几声,又往屋里瞧了几眼,若不是我横亘在他面前,他怕是直接踏进门,不管不顾。

“江盈在这吗?我找她有事?”谈及此,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愤怒。

我想了想,趁马宇不注意时回头望了一眼,对视上了那双眸子,带着一丝请求,只得摇了摇头:“没有。”

马宇不甘心,继续问:“不可能,我看她刚刚明明往这个方向来的,要不来你家,又会去哪里。”

他说完就想往里走,我瞪了他一眼,“你要干嘛?”

“我当然是亲自来找她。”

“我都说了她不在这,你继续待在这里也是白费时间。”我随即拉了拉门,“你还是先回去吧。”

关门的刹那,他手挡在门外,阻挡了我的进一步动作。

下一秒,他就直接闯了进来,左右看了看,“江盈!你给老子出来,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瞥了一眼洗手间的门,那扇门又紧紧关闭,因而我看不到现在江盈脸上的表情,但是我能够想象到江盈躲在里面的表情,一定万分紧张。

见马宇眼中怒火,快要冒出来了,要是看到了江盈还得了。

“你这样完全就是在私闯民宅!”见马宇四处走动,我上前拉住了他。

“放手。”他盯了我一眼,又瞥了我的肚子,“我不想和一个孕妇动手,等我找到江盈就没事了。”

纵使他说的话多么显露怒火,我依旧是不松手。

他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明显,怒喊道:“江盈,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快点给我出来,把话给我说清楚,分手?你跟了老子这么久,一句分手就把老子打发了,我告诉你,没门!”

心中情绪莫名,眼前喊得歇斯底里的人真的和丁雨在一起过?也不知道当初丁雨怎么看上了他。

“你能不能别在这大喊大叫,你要是再这样,都要把邻居吵来了。”我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了一丝厌恶。

“我找到她我就走。”

他甩开了我的手,又继续四处寻找,快要接近洗手间时,我迅速上前一步,紧紧拉住了她。

他愤恨看我,就在快要再一次挥开我时,门外响起了那阵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容小觑的震慑力。

“住手!”

马宇的手莫名一怔。

循声望去,对视上了丁程鑫幽深如潭水的眼睛。

丁程鑫满脸担忧地看着我,走到我跟前,瞪了一眼马宇,以为他是坏人,直接挥动拳头,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马宇眼神惊慌,一时没有撑住,往后退了几步,身子左右摇晃了几下,好久才站稳了脚跟。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丁程鑫作势要拿起手机抱紧。

马宇脸上越显慌乱,再也站不住,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见状,我拿下了丁程鑫手上的手机,“算了,别打了。”

他一脸困惑地看向我,我只得和他解释了一番。

他稍微喘了口气,“你没事就好。”

半晌,见门外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一直待在洗手间的江盈终于走了出来。

她眼神中仍然掠过一丝惊慌,慌里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唯恐看到那抹让她抓狂的身影,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

“他走了。”

见她小心模样,我才一语提醒了她。

她眨了眨眼睛,一瞬间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走到我跟前,“刚刚……你还真的帮了我。”

顿了几秒,她又说:“你放心好了,你既然帮了我,我也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

她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音乐厅。

丁雨拉我进来时,我只觉不可思议。

“你不是最讨厌来这种地方?今天怎么好端端拉我来。”

丁雨一边和我排队进场一边回答我:“谁说我讨厌这种地方?”

我张了张嘴,心想还不是你当初亲口告诉我的。

她又继续:“我觉得啊,这种地方就要常来,不仅能修身养性,还能够让心安下来,多好的一件事情,我怎么可能会讨厌呢。”

虽然丁雨嘴上这么说,我仍觉得有些不对劲。

随后我看见丁雨回头望了我一眼:“你啊,也要经常来这种地方,能缓解紧张的心情,你不知道丁老弟知道我带你来这种地方,还夸赞我来着,说我脑袋瓜开窍了。”

走进厅内。

只见排排座位上已经坐了一些人,我和丁雨看了一眼座位表,往前走着。

“就是这了。”

走到一处座位前,丁雨在我面前止步,我和她随即坐了下来。

正好到了开场时间,轻扬的音乐随即响彻在整个音乐厅,瞬间让人的心安了下来。

所处的环境将我带进了一片意境,像是置身于空旷的草原中,四周传来花香,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漫步草原,有蝴蝶飞舞。

余光瞥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丁雨,见她耷拉着脑袋,眼睛眯起,看着倦态得不行。

我捣了捣她的胳膊,她仿佛受到了惊吓,突然睁开眼睛,坐得笔直,眼睛盯着台上正在演奏的乐团。

这场面仿佛上课时偷睡被老师发现。

很快,她的脑袋又耷拉了下来。

心中莫名,明明是她一个劲地拉着我过来,现在反倒在这犯困了。

想了想,我又捣了捣她。

她如梦初醒,诧异看我,“结束了?”随后恍惚站起身来,弄得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真是不怕出丑出到外太空。

我赶紧将她拉回了座位,“什么结束啊,这才刚开始没几分钟,你就犯困了。”

丁雨终于回神,“我……这不是昨晚没有睡好嘛。”

我只能叹了一口气,目光一扫,竟然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定眼一看斜前方,那人不是马嘉祺?

刚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丁雨,没想到两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看同一场音乐会,这不叫缘分还能叫什么。

可是当我余光瞥到丁雨身上,竟然看到丁雨的眼神不经意间瞟到马嘉祺身上几次,心中一惊,敢情丁雨早就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一个劲地拉着我来到音乐厅也是……

心知肚明,我只好将那些话憋了回去。

音乐会终于结束。

全场一阵掌声落幕,原先很倦态的丁雨苏醒了过来,倍有精神,跟着大家鼓起掌来。

“走吧。”丁雨瞥了一眼前方,又着急向我催促,长长地打了个呵欠。

我调侃,“真不知道你是来这睡觉还是来听演奏了。”

她嘴角一扬,“当然两者兼备。”

突然想到了之前马宇闯入我家的场景,我没有忍住,向她诉说。

她哼了一声,“看来这马孙子脾气见长啊。”

“当初他也对你这样?”

她立即反驳:“他当然不敢对我这样,要是敢对我凶,看老娘怎么修理他!”

察觉到身旁有人的目光落在丁雨身上,微微皱眉,我只得捣了捣她的胳膊,低声提醒:“你能不能说小声一点。”

她迅速意识到了,连忙点头。

“其实我与马宇相识是学生时代,他那个时候天真无邪,可不是像现在这样,可能是步入社会,见到了花花世界,被利益驱使,初心也就变了。”

好像不该开启这个话题,怕是又要勾起丁雨那段不好的回忆。

走出会厅,丁雨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注意力很快转移,不再继续和我聊下去。

马嘉祺经过我们身旁时,淡看了我们一眼。

“这么巧啊,没想到你也来这听音乐会了。”丁雨假装不经意间提起。

“你也喜欢?”

丁雨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当然了,这种地方怎么少得了我,我经常来这。”

“那真是奇怪了,我来过多次,怎么一次都没碰到过你。”

丁雨支吾了半晌,才说:“当时我们又不认识,即使是见一面,估计也早就忘记了。”

马嘉祺没再继续追问下去,点点头后,又问:“不知道你听完后的感受是什么?”

这种场面怎么有点像老师问学生读后感是什么的赶脚。

思索了一会儿,以为丁雨要说出什么大道理来,便看见她点了点头,“挺好的啊。”

正在继续等待时,见她闭上了嘴,好像已经说完了。

马嘉祺淡笑道,“确实挺好,刚刚睡得应该不错。”

“你啥意思?”丁雨眉头一皱。

马嘉祺挑了挑眉,不予回答。

回去的一路上,丁雨都在向我使劲数落马嘉祺。

“他难道长了第三只眼吗?怎么可能会看到我睡觉。”

我轻咳了一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来听音乐会?”

她双目倏地睁大,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还是去了才看到他的,再说我要是知道他在那里,我是绝对不会带着你去那的。”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别过脸,硬是不看我的脸。不语道破。

产前课程。

丁程鑫带我进来时,只见里面已经零零星星做着几个人,坐在男人身旁的都是孕妇。

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身旁怀孕的女人一直笑着看向我,好似又找到了同类,我只得扬起嘴角,回之一笑。

“听说这老师不仅讲课很好,待人也很礼貌,相信能学到不少,也能缓解心情。”丁程鑫在我身旁说。

我点了点头。

干涩地舔了舔嘴唇,我望向丁程鑫:“我渴了。”

丁程鑫听到后,迅速拿起了带来的水杯,我刚想要拿过来喝时,他拿了回去。

“水太冰了,我去重新倒杯热水来,你在这等我。”丁程鑫边说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刚走几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记得不要乱跑。”

“知道了。”我哭笑不得。

待他走出去后,我余光瞥见身旁女人的目光始终落在我身上,扭头看了她一眼。

“你老公对你真好。”

我只能一笑。

她又凑近了我一些:“不像我家老公,真不知道体贴人,闲暇时候只知道打游戏,他打游戏时候可专注了,我和他说话都要说好几遍,他才能听到。”

“只不过你老公能陪你来这,应该挺爱你的。”我一笑。

她垂下了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丝羞涩,“那倒也是。”

本以为和她谈话已经结束,没想到她又叹了口气,“做女人真是太辛苦了,尤其是怀孕的时候,所受的压力太大了。”

我点了点头。

“你今天才来,有一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咱们这前段时间有个孕妇查出得了癌症,结果一死两命。”

闻言,我的心像是被锤子狠狠一锤,全身冒出了一身冷汗。

“哎,她也太倒霉了。”

她还想继续和我聊下去,只是我的心思早就不在这,思绪混乱,直到丁程鑫再次回到我身边坐下时,我才稍微松了下来。

“喝吧。”丁程鑫细心地倒了一杯递到我跟前。

我小抿了一口,喝进口中是暖的,可是心渗透了一股凉意。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丁程鑫握住了我的手,眉头一皱,却没有因冷而松开,而是更加握紧了我的手,想要捂热。

台上的老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听不太清,因为身旁女人的话,我的思绪已经完全被打乱。每当我想要集中思绪,总有一双无形的魔爪将我从其中拉了出来。

“我想回去。”我小声和他说道。

他先是一怔,疑惑地看向我,以为我在开玩笑,可是看到我脸上认真的表情,犹豫了几秒。

“只是觉得现在听不进去。”

“好。”而后他点点头:“你说回去我们就回去,下次再来。”

就这样,在大家的注视下,我和丁程鑫走了出去。

趁着丁程鑫上班期间,我一人漫无目的在外闲逛。

突然,腹部又狠狠抽痛了几下,额头上冒出了一阵冷汗。我赶紧走到路旁长椅上,坐了下来。

掏了掏口袋,想要拿手机,可是发现口袋是空的。

仔细回想,才发现自己刚刚离开时,忘了带手机。

无助深深袭上了心头。

“小棠,你怎么了?”

疼痛之余,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蓦地抬起头,就看见宋亚轩站在我面前。细细想来,好像有一段时日没有见面。

他一脸担忧地走到我跟前,“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紧咬牙根。

“你额头上怎么冒这么多汗?”他紧盯着我,下一秒就拉起了我的胳膊,“我带你去医院。”

心一慌,我拼命拉住了他,“我不去。”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不去。”

我强忍住,“你别担心,我真没事。”

宋亚轩仍旧不相信,继续担心地看着我,“不行,你现在马上就要去医院。”

慌乱之余,我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动作才停了下来。

“我就是刚刚走了一段路,觉得有点累,你送我回去就好。”

宋亚轩还在犹豫,我只得催促了他一声,他才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现在好些了吗?”

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我,目光时不时往我这边瞟。

“你仔细开车,我现在好多了。”

靠在椅背上,思绪繁杂。

车子开到楼底下,宋亚轩在楼下止步。

“没事就好,我就送你到这。”

我知道他害怕待会要是让丁程鑫碰到,会惹来不必要的误会,让我心烦。

回到家后,看了一眼四周,一个人都没有,看来丁程鑫还没有回来。刚想要走进厨房,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丁程鑫站在我身后,目光深黯地看着我。

眼神中情绪复杂,似是有泪光浮现。

我扯了扯嘴角,“你回来怎么也不吱一声,吓死我了。”

他依旧紧抿着唇,抿成了一道线出来,就是不吭声。

我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又朝他走近,笑着看向他:“怎么了啊,看起来这么不开心,难不成今天在公司遇到烦心事了,快和我说说,我好安慰安慰你。”

可是他的表情依旧,皱着眉头看向我,让我心一瘆。

我鼓起勇气,捏了捏他的脸颊,“笑一个,你笑起来很好看。”

他拿开了我的手,我莫名一怔。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什么?”

他紧皱着眉头,将我放在桌上的手贱了起来,艰难开口:“医院那边的电话,我接到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隐瞒的最后一道防墙轰然倒塌,我不敢再看丁程鑫脸上的表情,低下头来。

下一秒,他拉住了我的手,“走,跟我去医院。”

我赶紧撒开,拼命摇头:“我不去。”

眼眶迅速泛热,泪水在眶内逼仄,我深吸了口气,活生生将它们憋了回去。

“你必须要去!”丁程鑫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硬是站在原地,就是不肯挪动半步。

丁程鑫突然怔了下来,眼圈微微泛红,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将我紧紧抱在了怀里,耳畔能够清晰地听见他传来的急促的呼吸声。

“我不想去医院。”我含糊开口,像是泪水都堵塞在了喉咙处。

他不再继续拉我,而是将我拉到了座位上,动作轻柔,看向我:“能跟我说是什么原因吗?别害怕,不管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低下头,好半天才说出了原因。

他沉默,眉心紧蹙。

“我不能冒这个险,要是手术导致孩子流产……”喉咙一哽,一度说不下去。

“不会的。”丁程鑫摩挲着我的肩膀,“也是有希望的可能。”

“希望太渺茫了,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孩子吗?反正我现在都怀了这么长时间,只要再等等,孩子就能生下来了。”

我紧抓着丁程鑫的胳膊,和他说道,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你要知道我最爱的是你,就算孩子没了也没关系,我只要你。”丁程鑫反握住了我的手。

我心一震。

“要是我以后再也没机会给你生孩子呢?”

“我生活的全部意义都在于你,我只希望你能够一直待在我身边,没机会就没机会,我不稀罕,再说我们都有圆圆了。

“所以答应我好不好,跟我一起去医院,我会陪你一起,相信那存在的希望。”

到最后,丁程鑫的语气近似恳求,盯着我的双眼,一字一句开口,握着我的手正在微微颤抖,不敢眨眼。

我深呼了口气,那些隐藏在心中的秘密蒸发了出来,暴露在阳光之下,早就想过他会有知道的那天。

心狠狠揪紧在一起,我不想让他听到这样的消息,更不想让他失望。

因为我知道听到失望的消息,心会有多痛。

这种感觉就像是我小时候追在父亲身后,鼓起勇气拉住了他的手袖,颤颤巍巍地问,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

我一直静静等待他的回答,甚至还怀揣一丝希望,希望父亲能够改变心意,将我高高的举起来,告诉我永远不会丢下我和妈妈。

那样的结果终是没有等到,等到的只是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从那一刻,我清晰地意识到了有些离开,是从不回头。

即使岁月更迭,可以改变很多事情,过往的一切纠纷都可以不咎。可是那颗种满阴影的种子,早就种植在我心里,无法剔除。

生活有苦有甜,有人一生都在尝尽甜头,而总要有人来尝尝那些苦果,这样才能够维持自然界的平衡。

最终,我还是答应了丁程鑫,为了他,也为了好好活着。

再次见到医生,她长叹了一口气,“你总算是来了,想通了?”

我点了点头。

“想通了就好,你说你这姑娘,有什么事情比好好治疗还重要,只要命还在,其他的一切都不算是事。”

我再次应答了一声,思绪偏激时,最容易把自己绕进去。

很快,医生又将注意力转移在了站在我身旁的丁程鑫身上,“你是孩子的父亲?”

丁程鑫点头。

医生瞪了他一眼,“你说你也真是的,你老婆跟着胡闹,你也想胡闹不成?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该早点来医院接受治疗,你怎么当人家老公的?”

话语犀利,显露责备。

我想为丁程鑫解释,却发现丁程鑫抢先一步,一个劲地点头,积极认错。

医生哼了一声,“道歉还挺快的,人家跟了你,你就要对人家负责,好好照顾人家,今后要多上点心。”

“我知道。”

见两人谈话,只觉像是领导在批评下属,心想这一幕也会发生在丁程鑫身上。

安排了病房后,我见医生喊丁程鑫出去,两人随即走进了办公室。

一人躺在病床,着实无聊。

我干脆走出了病房,往着走廊深处走去。

经过护士台时,只见几位护士坐在电脑前,

突然,我看见一小孩蹲在走廊尽头,面前是一扇巨大的窗户,他低着头认真地在摆弄什么,待我看清,才知道他在玩悠悠球。

从我的角度,只能够看到他的侧脸,我能够看见他眼角弯弯,似乎玩得入神,他身上那阵快乐气息都传染给了我。

我不由自主走了过去,走到他跟前,他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仰起头来看了看我。

对视上他的那一刻,我心上一怔,才发现他竟然有唇裂。不敢直视他的嘴唇,只觉得心疼。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突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将手上的悠悠球递到我跟前,“阿姨,你是想要玩悠悠球吗?”

我随即回过神来,“我不会玩。”顿了顿,“不如你教阿姨怎么玩,好不好?”

“好。”

他点点头,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和我讲解,我见悠悠球在他的手上转换自如,不停地转着圈。

“你来试试,这个很简单的。”他将悠悠球放在我手上。

我将绳圈系在指尖,往下一甩,悠悠球立马转起圈来。

他显得很是激动,在一旁鼓起掌来,“你真厉害。”

我笑了笑,没想到从一件小事当中竟然得到了这么多的快乐。

“阿姨,你也生病了吗?”突然他问我。

我一怔,点点头。

他低下头,摸了摸他的嘴唇,“我也生病了,同学都说我的嘴唇长得太奇怪了,说我是怪兽,都不和我一起玩。”

心一疼,这种数落会嘲笑只会给人带来无止境的伤痛,还会让自尊心受挫。

“只不过妈妈和我说了,只要我做了修复手术,嘴巴就可以好起来,那些人就不会笑话我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会好起来的。”

小孩在和我说话之余,余光突然瞥见了远处走过来的一女人,高兴地喊着妈妈,跑了过去。

女人朝着我笑了笑。

以为只是点头一笑,没想到她却和我聊了起来。

经她一说,我才知道她们辗转了各大医院,得知这里终于可以做手术,不远千里而来,只为求一个好的结果。

“他自小就唇裂,虽然小时候不怎么在意,可是现在长大了一些,也算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我还记得他当初哭着跑回家,和我诉苦时,心都要揪在一起,好在现在终于等到了手术机会。”

停顿了一会,她又继续:“不管这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必须要来试一次,为的是以后不会后悔。”

她向我询问时,我犹豫了半会,嘴角溢出了一丝苦笑,还是说了出来,心想这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是自己很难熬过去的事情罢了。

她的眼神中流露了一丝复杂情绪,盯了我好半晌,拍了拍我的手背,“一定会好的。”

一句话,已知足。

有时会因陌生人的关切而感动好久,才发现所处世间还是有好的一面。

人生其实不过就是在做一场比较,比较自己和别人的人生。比自己好的会嫉妒,于是不断的努力;看到比自己不好的会同情,心中亦然会暗自庆幸,原来自己所处的境地和那些没自己好多人相比,简直好太多。

“小棠。”

刚准备回去,我就看见丁程鑫朝我这边走来,眼神中带着几丝担忧。

走到我跟前,他牵住了我的手,“你去哪了?”

“闲得无聊,我一个人出来走走。”

他才松了口气。

“刚刚医生和你说了什么?”

丁程鑫没有迅速回我,过了一会才说:“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

手术前一晚。

丁程鑫坐在病床旁陪着我。我看见他眼睑下淡淡的黑眼圈,知道他为了我的事情来回奔波,操碎了心。

“困不困?”他关切问我:“要是困了你就早点休息。”

我不说话,出神望他,心中涌起的满是感动,心想自己何其幸运,遇到了这么美好的爱情。我想我并不一无所有,眼中看到的世界即是美好,就包含了这世间的一切快乐。

“很紧张?”他的指腹不断地摩挲着我的手背,“没事,我会陪着你。”

“我不紧张。”

我心想紧张的人明明是他才对,他握我手时,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手心正在出汗,在微微颤抖。

只是他向来会掩饰内心的情绪,在商场驰骋多年,转换自如已是常态。

他不想增添我的压力。

“快睡觉吧。”他提醒我。

我想了想,特地挪了一个位置,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他一笑,很识相地躺在了我身边,轻轻搂住了我,我则躺在他的臂弯里。

“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纪南他们,我怕他们会担心。”我嘱咐。

他嗯了一声。

“你也不要替我担心,总之我会没事的。”

他又应了一声。

我又滔滔不绝起来,“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要伤心,好好陪着圆圆……”

我话还没有说完,丁程鑫打断了我的话,“别说这种晦气的话,你会没事的,睡吧。”他吻了我的脸颊,我觉得安心。

眼前渐渐模糊,我睡了过去。

突然被噩梦惊醒,我侧头看了一眼,发现身旁的位置竟然是空的,伸手摸了摸,残留着一丝余温。

往四周看了看,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我有些担心,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一瞥,便看见站在走廊尽头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寥落,月色挥洒在了的身上,更显一种凄凉感。我想要走过去,见他的指尖夹着一根烟,烟雾缭绕,不断地盘旋至上空,而他没有任何动静,好半天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的身子笼在一层月光之中。

终是叹了口气,我轻手轻脚走了回去,关上了门。

离手术时间越来越近,内心也变得越来越慌张,不想让丁程鑫担心,我只得朝着他一笑,想要缓解这原本就快要爆炸的气氛。

我在赌,赌上天给我一个平安喜乐。

换上了衣服,我躺在病车上,丁程鑫紧紧握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一定会没事的。”

我笑了笑。

突然,看见纪南和张真源冲了过来,疑惑地看向丁程鑫,他抿着唇,没有作声。

“你们怎么来了?”

纪南没好气地看着我,双眼红肿:“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想瞒着我,你以为你瞒着我就能过海吗?”

我盯着纪南的眼睛,心中别是一番滋味。

“你一定要给我好好的出来,不管是你,还是孩子,都不许给我出事!”

在他们关切而焦急的眼神中,我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离他们越来越远。直到他们的视线完全淡出我的视线,我才收回了目光。

我想他们在门外等待的时间一定很焦急,心一定是悬着的。

刺眼的灯光一亮,耳畔传来医生的话,“别紧张,我们现在要给你注射麻醉了,待会你就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全身局麻,我能够感觉到他们在拉扯我的皮,可是我感觉不到疼痛,皮好像一下子增厚了不少。意识逐渐变得越来越模糊,眼皮愈发沉重,到最后眼前一黑,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冗长的梦反复在我脑海穿梭,来来回回走过的人还是一直陪在我身旁的人,时光总会过滤掉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

梦里,只觉将前面的人生都回了一遍。

伴随着一阵刺疼,我微微睁开了眼睛,刺眼的光亮瞬间闯进我的视线,我不禁眯起了眸子,难道是另外一个世界?

眼前有光晕不断地浮现,在我面前转着圈圈,隐约显露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是幻觉?

我想要伸出手,去触摸这团模糊的影子,可是手上无力,只能作罢。

“小棠。”

我听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张开嘴,想要应答一声,可是喉咙沙哑,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缓了好久,我才从完全苏醒过来。

眼前的视线才得以渐渐清晰起来,便瞥见了那张让我无法忘怀的脸。

“你醒了。”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惊喜。

我拼命理清自己的思绪,拼命去找那些模糊的回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紧抓着他的手,“孩子……”

他冲我一笑,眼圈微微泛红,“你放心,孩子没事。”

我激动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还在!他还在我的体内,和我同样呼吸,这次的手术没有影响到孩子。

情绪激动的不能自已。

我想要起来,他立马扶起了我,将枕头靠在我身后。动了动身体,稍微撕扯到了伤口,眉头一皱。

“怎么了?很疼吗?”他心疼地望我。

我立即摇了摇头,“还好。”

这种疼痛断断续续的,就像有蚂蚁爬在自己的身上,时不时会狠狠戳自己一下。

我总觉得这是一场梦,这样好的结果让我不敢相信,我又再次问了一遍。

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放在他嘴边吻了几口,“是真的。”

气氛瞬间温暖起来,温暖的让我觉得有点心酸。

我长长地在心里面吁了口气,好在我一直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与肚子里面的孩子共存了这么久,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感受着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每一次改变。

我想,要是有机会的话,等他出生,将来一定要将这段经历告诉他,让他要学会感恩,因为这一切来之不易。

虽然知道他要懂得我话中意思,还要过很久很久。

“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走了进来,问。

我简单应答了一声。

“你也算幸运的了,只是这段时间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医生说:“你体内的肿瘤已经拿去活检了,应该过几天,病理报告就会出来。”

我点了点头,心想自己竟然忘了这茬。

想来也是可笑,这一生等过很多结果。学生时代等的最多的就是成绩结果,考大学时在等待录取结果,现在才发现等病理结果是最让人压抑的。

她决定你今后的人生还有多长。

可是转念一想,孩子能够保住,已是万幸。

转变自己的心态,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等我出院了,我想去我们常去的那家面馆吃面。”

“好,我陪你去。”

“我想去楼底下的公园散步。”

“嗯,我陪你一起散步,走到天荒地老。”

“我想去我们之前计划过的地方,等生完孩子,我们还要一起去看林伯。”

“不管你想去哪里,要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

江盈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知了我住医院的消息,当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着实惊讶。

“怎么?见到我这么惊讶呀。”

江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她的眸子和江梅有几分相似,但是又不全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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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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