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后,我累了一天,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啊……
半夜三更,我突然被门外走廊的一声尖叫声吵醒。
黑暗中,我猛地一睁眼,四周黑漆漆的。
过了没一会儿,走廊上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
医生:快点,405房的病人病危,快转急诊室!
医生急切的声音传来。
405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丁程鑫的病房……
很快,一伙人推着病床,小跑着往手术室跑去。
没一会儿,病房外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仿佛刚才的吵嚷不过是一场梦。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衣,再也睡不着,撑着身子坐起来。
刚打算下床,床尾的祈裴突然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我要去哪里。
他应该没听见外面的声音,我愣了下,随即笑着说道:
何棠睡不着,我出去转一转……
半夜,屋里漆黑一片,窗棂上有皎洁月光照射进来,却也只能看见祈裴的轮廓。
他明明困得不行,哈欠连天的,可是还是要执意跟着我。
我实在过意不去,赶紧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了,我就去走廊上转转,你快点睡吧……
话还没说完,祈裴已经翻身起来,起身拿过外套披在身上了。
我执拗不过他,只好拿起一旁的大衣裹住。
走到门口了,我才开口,
何棠那会儿我听见走廊上有声音,说是丁程鑫病危,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祈裴看着我,没有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压抑了。
我低垂着头,不敢去看祈裴,喃喃说道:
我想去看看。
毕竟他救了我,他不仁,我不能不义。
祈裴愣怔了一下,眼眸中涌动着波光,很快便隐了去,唇角弯弯勾起笑容来,
祁裴:好,我陪你去。
我们前脚跟着后脚出了病房,走廊上的灯光有些昏暗。
病房门口,我们刚打算往急诊室走,谁料不远处的拐角突然蹿出来一伙人。
那伙人正气势汹汹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我没当回事,继续往前走。
谁知道刚走了没几步,那伙人突然冲着这边大喊道:
路人乙:就是她!快点抓住她!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时,那群人朝着我蜂拥而至跑来。
迅速将我和祈裴团团围住了,我愣怔了下,回过头来,看向打头的人。
何黎一步步地朝着我走过来,手中捏着一个银色的手机,一脸幸灾乐祸。
何黎:这个东西,眼熟吗?
那群人见何黎走近了,赶紧让出了一条道来。
何黎举起手中的手机,问我。
我盯着她高高扬起的手臂,心里疑惑,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手机确实是我的没错,但是怎么会在她手里?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口袋里空荡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何棠这是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伸手去抢夺。
何黎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冷眼看着我,
何黎:哼,你还有脸承认!自己大半夜得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何棠你在说什么?
我疑惑地看着我,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棠好了,我懒得跟你在这里耗时间,我去看看丁程鑫怎么样了。
何黎冷笑了一声,挡在我面前,提高了嗓音道,
何黎:别在这里给我装什么无辜?程鑫哥哥到底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很快,她使了个眼色,身后涌上来两个人,一把将我手臂反绑在身后,牢牢架住。
何棠你要干什么?
我大叫出声,心里又气又急,却又挣扎不脱。
宋亚轩:住手!你们不要碰她!
身后宋亚轩怒声道,说着,他上来重重地打了我旁边那人一拳头。
我趁机挣脱开他们,吓得赶紧往宋亚轩身后躲去。
他摆着打斗的姿势,一脸凶狠地瞪着面前的几个保镖,气势汹汹。
何黎:宋大少爷,这里的事儿,你最好不要掺和,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恐怕你会被凶手牵连。
何黎满眼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宋亚轩身上。
宋亚轩不为所动,继续站在原地不动,执着地将我护在身后,
何黎:宋大少爷,可真是痴情啊。不过这次,就算是天王老子想救她,也怕是回天乏术了。
何黎话刚落音,身后的人群中突然闯过来一群人,
警察:跟我们到局子来一趟。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警服的男人朝着我走过来,很快用手铐将我的双手拷住。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冰冷的手铐冷得我浑身发抖。
我紧紧盯着手铐,脑袋一片空白,像是在做梦一样,极不真实。
何黎:警官,你们可得为我的程鑫哥哥报仇啊!好好让这个女人吃几年牢饭。
何黎双手抱在胸前,目光中透漏着凶狠和得意。
还不等我开腔,一旁的宋亚轩一把揪住我对面的警官衣领,他大声嚷嚷道:
宋亚轩:你们干什么?
警察:松手,不要影响我们办公!
那警官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夹杂着几分不悦。
宋亚轩气得够呛,此时也顾不了多少,抬手竟一拳头朝着那警官的脸上打去。
这一拳下去,身后的警察都不乐意了,一拥而上将宋亚轩按倒在地上,很快也将他的双手用手铐拷上。
我差点急哭了,担忧地看着地上的宋亚轩,央求道,
何棠我跟你们走,我配合调查,你们放开他,他是无辜的。
重重挨了一拳头的警察头儿愤愤地瞪着宋亚轩,冷哼一声,
警察:无辜?老子不拘留他才见了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袭警!
他们一伙人将宋亚轩弄起身来,双手牢牢地拷在身后。
那警察头儿一挥手,大声吆喝道:
警察:把这两个人都给我带到局子里去!
说着,他转身走出了人群。身后的一群小喽喽推搡着我和宋亚轩往前走。
何黎眼睁睁地看着警察带走了我们,一句话也没说,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临走前,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她却勾起胜利的微笑来,一脸的春风得意。
此时还是半夜,耳边的警车铃声乍响,在午夜的街头显得格外刺耳些。
我们坐在警车里,身边各有两个警察守着。
警察:老实点!
很快便到了警局,身边的警察像对待犯人一样,从身后不住地推搡着我。
我晚上本来就受了创,现在身子还有些虚弱,被身后的人这样一推,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左歪右倒起来。
做笔录的时候,我根本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很无辜,也很无奈。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警察:说吧,有人说你蓄意谋杀。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事情的经过,否则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审讯室里,那警官声音冰冷刺骨。
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还是冷得发颤,手腕的手铐声也刷刷作响。
何棠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什么蓄意谋杀,我根本不知道!当时我早早就睡了,一觉醒来听见外面有响动,才赶紧起身往外面走,谁知一出门就碰到了一伙人。
我低着头如实回答。
那警官明显对我的答案很不满意,他不耐烦地用手中的笔帽敲击着桌面,脸色暗沉的不像话。
警察:可是有人在病人房里捡到了你丢失的手机,你敢说你没有去病房?
那警察依旧不慌不忙地审问着。
我拼命摇着头,一张脸煞白,
何棠你根本没有出过房门,那一晚我一直在病房里睡觉。
警察:可是有护士看见一个长发女人飞快地从病房里跑了出去。体型与你很像,等她进了病房后,才发现病人的氧气罩被掀开了,病人差点气绝身亡。
警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字一句说道:
警察:幸好被发现的及时,送进手术室被救治成功了,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何棠什么?有人掀开了丁程鑫的氧气罩?
我惊讶地看向警官,看见的却是他不相信的目光。
我顿时整个人都蔫了,
何棠真的不是我,如果你们执意要从身形判断的话,和我一样身材的女人,出入医院里能找好几个出来。
警察:不仅是身形相似,你的手机不小心掉在了病人的病房里,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别人怎么会有你的手机,如果不是你,你的手机为什么会出现在病人的病房?
警官抿着唇,目光深邃地盯着我。
这场口供最终不欢而散,不管他怎么说,我都是一口否认,我并没有进去过丁程鑫的房子,我自然也不知道我的手机为什么会出现在丁程鑫的房里。
所有的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方向,诬陷!
这些,除了是何黎所为,我想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那一晚,我被关在看守所里,一张不到一米八的单人床,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条被子。
整整一晚,我坐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坐在床角,彻夜无眠。
天边露出白肚皮的时候,外面有开门声还有人走动的声音。
就这样,在这里呆了两天,外面没有丝毫讯息传来。
倒是纪南和宋亚轩过来看我。
那天晚上,宋亚轩被带到看守所没多久,就被宋父花钱加人脉给保了出去。
他倒是想把我一块儿捞出去,可惜何黎的手腕太硬,那群人丝毫不为所动。
宋亚轩出去后,第二天就带着纪南来看我。隔着带着防护栏的窗户,宋亚轩看着我的眼里满是心疼,
宋亚轩:别怕,在里面最多待上几天。我会尽快找我捞你出来的。
听到他的安慰,我心里滑过一阵暖流。
一旁的纪南也安慰我不要着急,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法律是公正的。
谈话到了末尾,我先是问了圆圆的状况,纪南说圆圆挺乖的, 让我放宽心。
我低着头,最后默默地问了一句,
何棠丁程鑫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纪南和宋亚轩相互看了一眼,宋亚轩没有说话,纪南直视着我,缓缓说道:
纪南:丁程鑫他倒是没事,这几天应该就能康复了。
沉默了下,纪南义愤填膺道:
纪南:这件事肯定是何黎那个贱人在捣鬼!她向来看不惯你,这次还给扣上这么一大顶帽子,真是手段拙劣!这些警察也是吃屎的,这么漏洞百出的案子竟然也查不出来。
一旁旁听的警察,时不时地抬头瞪一眼纪南,她却浑然不知。
我劝她说,没事,可能是命里带的牢狱之灾吧。
才不过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一旁的警察站起身来,示意他们离开。
我双手放在桌面上,手铐锃亮闪着光。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这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往看守所里面走去。
里面的伙食差极了,馊掉的馒头和稀得可以看见人脸的稀饭,每天只能充饥。
那是第二天的午后,看守所依旧冷冷清清的,我不知道他们把我关在这里想干嘛,这期间,他们审讯了我无数次,我一概说我根本不知道那晚的事儿,丁程鑫的事和我无关。
可警察依然不依不饶,根本不相信我的供词。
在这里关的第三天,那是个下午,一个警察推门而入,冷声说有人来看我了。
我愣愣地蜷缩在墙角,抬头朝着门口望去。
会是谁?竟然能进得了屋子来。之前纪南和宋亚轩看我的时候,都只能在一个密闭的屋子里。
很快,警察身后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我定眼一看,正好对上丁程鑫阴鸷的眼眸。
他头上绑着一个白色的纱布,我诧异地看着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去。
丁程鑫:怎么,这么怕见我?看到我还活着,你很难过吧?
丁程鑫讽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刺痛了我的耳膜。
何棠虽然我恨不得你死,但是这种背后里捅人刀子,下三滥的手段,恐怕也就只有你丁程鑫下得去手了。不要以为别人和你一样。
我冷笑了一声,暗哑的嗓子艰难地挤出来几句话。
丁程鑫一步步地走到我面前,眯着眼睛,定定地盯着我看。
好半天,他才若有所思地说道:
丁程鑫: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装?你以为你拔掉了我的氧气管,我就怀疑死?我现在完完整整地站在你面前,你一定很失望吧?
何棠没错,我真的很失望!那个想要知你于死地的人,为什么没有成功?要是成功了多好,就算让我坐牢,我也心甘情愿。
我恨恨地瞪着丁程鑫,目光中带着几分仇恨。
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儿,真是罄竹难书。
丁程鑫一步步朝着走近,他站在窗边,忽然俯下身来,清幽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我看。
他猛地一抬手,紧捏着我的下巴,目光凛然,
丁程鑫:你就这么恨我,厌我?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我看着他犀利的目光,深邃而幽暗,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
我心里一硬,冷冷地盯着他的眸子,冷哼了一声,一字一句说道:
何棠是啊,我巴不得你死。丁程鑫,我们之间的仇,这辈子怕是难解了。
我狠狠地咬住嘴唇,目光死死地瞪着他。
丁程鑫:好,很好。
丁程鑫盯着我的眸子,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他终于松开了手,薄凉的唇微微一张一合,
丁程鑫:那我就给你一辈子的时间,我倒是要看看这个结怎么解。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眼神万分复杂,炯炯有神。
他忽然站起身来,合体的西装衬托得他整个人身材高大。
丁程鑫:何棠,我们走着瞧。
他说完这番话,转身出了门,头也不回。
我想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床上。
我不知道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直到那天我被警察带到了法庭上。
我作为被告,孤立无援地坐在被告席上,目光无神地盯着前面的法官。
原告是丁家,以何黎为首。
当初的姐妹,现在的仇敌。
她坐在原告席上,证据确凿地告我故意伤人罪。
丁程鑫头上依然包扎着白色的纱布,看上去精神欠佳,正病怏怏地坐在原告席的身后。
我终于知道那天丁程鑫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想把我送进监狱啊。
我冷冷地看了周围一圈,几乎全是丁家的人,丁家的律师团。
而我这边,只有宋亚轩和纪难,以及他们为我找的律师。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坐在法庭上,以杀人犯的罪名坐在被告席上。
半场下来,何黎步步紧逼,张口闭口的证据。
我气定神闲地坐在被告席上,心里平静如水。
身后的律师虽然使劲了浑身乏术,却依旧占了下风。
何黎一方咄咄逼人,丝毫不给我们反抗的机会。
丁程鑫坐在不远处的观众席上,神色倦怠,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看不出情绪。
眼看着法官就要定夺此案,我在这一刹那突然心慌了。
我不想坐牢!我要自由!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当年被丁程鑫囚禁的画面,整颗心都开始颤栗了……
那样的日子,我不要再过了。宁愿死,也不要让我坐牢。
丁程鑫:慢着!
就在这时候,一声低沉而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偏过头,只见丁程鑫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面无表情。
丁程鑫:我是这件事的当事人,我觉得我有权力说两句话。
他勾起唇,声音沉稳而响亮。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朝着丁程鑫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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