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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中意的雅马哈古早发动机，最后以188的吉利数字成交。

看着肖战从上千的价格一直砍到188，王一博整个人都是懵圈的。几乎从来没有砍过价的他，在目睹了肖战精准到位的杀价过程后，世界观都崩塌了。

但其实全程都没有超过三分钟，卖家要两千他给两百，要一千他给一百，你来我往也就差不多十句话，卖家张着嘴愣半天给来了句：“您还真是敢给价，得嘞，来个吉利数带走吧您，咱这真是赔着本儿做买卖呀，我收过来都不止这价！主要这玩意儿忒沉…”

车就停在夜市口前面，肖战拎着发动机大步跨过去放在后备箱，又折返：“还逛吗？那前面东西多得很。”

王一博赞叹地摇着头边拍着巴掌，一脸不可思议：“哇哦，肖老师，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肖战引着他往前走，人流量太大，熙熙攘攘一片，听不清王一博的回话，他不得不跟他靠得紧了一些。

“一开始要的两千多，怎么你说一两百他也肯卖？”

“诶小心点！”王一博侧着头看他，差点跟人撞上，肖战把他一把揽过来：“这里人多，扒手也多。”

王一博没防备，一头撞到肖战胸口，头晕目眩，只一个劲儿傻乎乎地笑。

“老北京呀上这儿都叫做趟鬼市。”肖战在他耳边轻道：“为什么用趟这个字，很好理解，就是说这里边的东西水很深，鱼目混珠的多了去了，得一小步一小步地仔细去趟，才不会上当。”

“据说鬼市起源于清朝，那些败落的王公贵族没钱用了，就会把皇上赏赐的珍宝拿到这些地方来卖，但毕竟说出去不好听，所以以前鬼市一般凌晨三点左右才偷偷开市，讨价还价也都在袖子里。”

“你看，那些打着手电的人，基本都是经常来淘货的，而且即使你打着手电，老板也一眼就看得出来哪些人是老油条，哪些人是凑热闹，像你这样，见到喜欢的东西眼睛都发直的愣头青，不漫天要价就怪了。”

“还有你这一身的潮牌，谁逮了不想狠狠宰一笔啊。”

肖战一边叨着，一边往那些摊位上瞧着，搭在王一博肩膀的手好似没有要松开的预兆。王一博僵直着身体一步一步往前挪，平日里灵活的四肢此刻竟然像被漆了石膏，笨拙迟缓起来，甚至肖战动作一大，他就变成了同手同脚。

“诶，”肖战注意到了一个小画框，往那摊子前挤去，王一博放松又有些失望地松了口气。

“一博，你看这个好看吗。”杂乱的摊物里，肖战一眼就注意到了这幅画。

“好看。”王一博顺着肖战的指向，把那幅裱好的画拿起来：“这是什么花？”

肖战触着画中花叶生长的脉路，目光落在那片陈黄的浓绿绣红之上：“这是芍药花。以前我也画过一幅，跟这幅挺像的，搬家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

“啊？”王一博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会不会就是这幅啊？”

肖战笑着摇头：“这个比我那个画的好。而且你看这画纸，很旧很旧了，估计，得有个八九年了吧。”

王一博心想，在我心里肖老师画得最好。正准备反驳，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呵欠。

“今天逛了一整天，累到了？那咱们先回吧。”

肖战往回头走，王一博匆匆忙忙把画放下：“肖老师，不买这个了？”

“不买，怎么，你喜欢？”

“我觉着挺好的啊…”

“我也觉着挺好的。”肖战冲他一笑：“太晚了，这儿离我家近，要不今晚上我那睡去？”

“挺好的为什…么…不…去你家？！”

王一博对天发誓，他真的是一个极其矜持自爱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

但这一瞬间，什么去你家去我家你先洗我先洗冈本杰士邦杜蕾斯谁上谁下谁里谁外，却像放电影预告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个遍。

这真不怪他乱想。

肖战一笑起来，他的魂儿就没了。

本来还想象征性地推辞几句，卫冕在心上人面前自己自持高冷的形象，肖战一句“待会儿给你画张画儿”，打破了他搜肠刮肚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虚伪，一只看不见的尾巴顿时撒开了欢似的摇起来，满心都是跃跃欲试，像终于鼓起勇气踏入红灯区的澎湃少年，憧憬、不安、又自甘沉沦。

肖战家确实很近，加上此时已将近午夜，马路早已不似白日里车流涌动，王一博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景物唰唰地往后飞驰，好像只是几个转弯般，就到了肖战家的门口。

肖战进门开灯，给王一博找了双浅粉色的拖鞋，像突然记起来什么一样，一拍脑袋：“哎呀，我忘了，两个次卧没住过人，连被子都没有。”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露齿笑道：“一博，今晚可能要委屈你和我一起睡了，你要是不习惯，我睡沙发也行。”

王一博还陷在思考他家为什么会有一双粉色拖鞋的头脑风暴里，打了个耳旁风：“啊，行，你安排就好。”

他家为什么会有双粉色的拖鞋？

他妈妈的？不对啊，有他妈妈的就应该有他爸爸的，刚刚在鞋柜里没看到啊。

不会吧…

他有女朋友？

不不不，跟他相处了这么久，有女朋友不应该看不出来啊。

那就是前女友的？

嗯，前女友。

王一博有些垂头丧气地甩着那双拖鞋往客厅走，心里头那股雀跃的火焰奄奄一息，怎么看它怎么不顺眼，到沙发的地毯跟前干脆脱了它，赤脚走上去。

“行，那就一起睡？我先去洗个澡。”肖战拿了两套睡衣，递给王一博一套：“你穿这套吧，家里就一个浴室，看会儿电视等我？”

“唔。”王一博接过睡衣放在沙发上，打开手机漫不经心地滑了起来，肖战进了浴室，门砰地轻轻一响，打破了王一博所有飘忽的后知后觉的思绪。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直起身子支棱起耳朵，一副中了彩票的振奋表情，死死呆呆地盯着已经有了淅淅水声的浴室。

卧槽！没听错吧？

今晚跟他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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