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算了吧,大城市太累了啊,我应该不行吧。”像听到了什么离谱的话,朱志鑫瞪大了双眼,转过头看陆家姬:“怕什么,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既定的事实被反驳回来,陆家姬那作为年长者稍显迂腐的经验之谈又开始作祟,但他对上朱志鑫的眼睛,只看见亮晶晶的一对眼珠,他透过已经逐渐回温的空气,透过睫毛细密狭窄的屏障,看到了一些过季就不复存焉的东西,是那种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勇敢与纯净,尚未被折断,焕发着勃勃生机。“你想这些干什么,”朱志鑫把手插进衣兜,“我就觉得我们会是了不起的大人呢。”陆家姬不再接话,只是低下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权当回应。当时的我也是这副模样吗?这疑问他已经无从得知,只感到那天下班路过学校时躲避着的东西,就在刚刚又朝他步步紧逼,纯真与勇敢,横冲直撞地要将他头顶的尘埃烧融吹散。
高中生活就这样按部就班地推行,黑板旁边的数字一日连一日地减去,李叶佳已经不再专研回到未来的方法,纵使他每天晚上依旧会做画面散碎的梦,但没有一次成功回去。对时间裂隙的打开方法预判错误的他,现在只一门心思地想要解决丁程鑫这件事,如果有别的,那就是对着总也学不会的知识发愁。课间时间最长也只有二十五分钟,他靠在走廊的窗边,想方设法地把混合了楼下杂草味的空气吸进肺里,像是能吸到点天地精华似的。走廊上人不多,大多是在教室里学习,或者去操场跑一两圈解压,经过他身后的人寥寥,每走过一个人,李叶佳就无目的地侧过脸去看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放置在对面教学楼的红砖上,直到丁程鑫脚步轻缓地穿过走廊。刚走过去的人手里提着透白色的塑料袋,里面装了几个小药盒,大概是又去校医院买了几盒止痛药。李叶佳跟在他身后,走出几步,眼看他半只脚已经踏进后门,终于还是嘴比脑子快地叫了他的名字。丁程鑫稍显诧异,回过头来时神情却变得有点复杂,但还是停住脚步等李叶佳说接下来的话。“呃…肠胃炎一直只吃药是不行的。”“啊?”对面只抛过来一个语调上挑的单音节,李叶佳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样说似乎有点多管闲事,但半只脚已经踩在吊索边,与其夹着尾巴退回原地,倒不如硬着头皮说下去。“得早点去医院才行啊,不是马上要高考了吗?”李叶佳说得煞有介事,丁程鑫却没有马上接话,只有抓着塑料袋的手紧了紧,攥出细小的哗啦哗啦声。要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出口,勉强可以视作一大主线任务的完成,玩家自己给自己判定主线任务的游戏世上罕有,李叶佳目前这个全真人版本的尤甚。“你怎么知道我是肠胃炎的?”丁程鑫双眼满含着疑惑,一种肉眼判断不出的情绪纠缠在眉头,倒不是厌恶,总之捉住再一丝一缕理清,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我好像只说过我肚子疼来着。”天,我怎么想得起我是什么时候知道你肠胃炎的?李叶佳大脑卡壳了一下,惊慌的神色差一点就从大人面具下泄露出来,这一秒钟里他格外繁忙,咽了口唾沫,又稳定了心神,并想方设法胡编了一个蹩脚的说辞,甚至都没考虑这是否扛得住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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