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散去,云帝已经前往紫宸殿办公,御书房内已无半点人气,殿内只有几盏零星孤灯摇晃着火苗,同门口云惊鸿拉长的孤影相映,殿前护卫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瞎子,非得在这眼睁睁看着太女殿下,到时不会把看过她落魄模样的人都给清理了吧?
夜色渐深,风声渐起,云惊鸿一动不动,低垂下眼睑不知是否睡着了,身下影子忽而变化,地下渐渐映照出一团黄色的光晕,身上一沉,后背的凉意却消减些许,身旁蹲下一人,嗫嚅半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云惊鸿皱眉有些急迫的问:
云惊鸿怎么这时进宫?是不是陛下下旨处罚金家了?
东宫主管王舞回:“陛下还未处置,但今日下朝后邢大人去了牢房,属下是听闻了殿下还在宫内,这才来寻您。”云惊鸿松了口气,又说:
云惊鸿你现在进宫不少打点吧?
王舞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心中的话都说出来:“殿下,现在这时辰,宫里已经下钥,属下虽花了不少钱,但那些守宫门的人也是万万不敢开门的,想必这其中定有陛下的授意,陛下虽有气,但还是心疼您的,金大将军一家被诬陷通敌,您若不回东宫主事,如何为大将军一家翻案?陛下既然给了台阶,不如先回东宫,再商议也不迟啊。”
云惊鸿你说的我知道,可有些事你不是我,你不会懂,而且,这不仅仅是翻案一件事。
云惊鸿这时抬头看向御书房内台阶之上的那龙椅,威严霸气,见到它的人无不跪拜臣服,云惊鸿久久的看着它,王舞也跟着看过去,沉默间云惊鸿冷笑了一声:
云惊鸿这是帝王心术……
王舞看着云惊鸿的脸色,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心中一凛,忽然打了个寒噤,脑中竟空了一瞬:
云惊鸿陛下要我臣服,要其他皇女臣服,也要满朝百官臣服,可我不愿意臣服,即使跪在这,心里也是不服气的,我知道,陛下也知道,就看谁能说服谁了。
历朝历代,哪有太女和皇帝对着干的?!若有,通常都没有好下场。王舞立刻劝道:“殿下……”话未开头,就被云惊鸿打断:
云惊鸿你不是我,你不会懂陛下的心思,你去找邢大人,替我带句话。
王舞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皇宫,前往刑部的路上脑中还想着云惊鸿那句令人冷汗直冒的话,“哎……”自己不在其位,确实想不透那些上位者的心思,也不敢胡乱猜测,毕竟若是猜错一步,对于自己便是深渊。王舞来到刑部,打更人已敲过两遍梆子,守门的门子都已睡下,王舞一个人从皇宫走到刑部,左右瞧瞧,直接梆梆大力敲起门口的惊堂鼓,好在这条街都是府衙,没有普通百姓敢逗留,大到扰民的鼓声惊醒了府衙内所有沉睡的人,被人吵醒的感觉绝对不好,几个小吏骂骂咧咧开门,刚要开骂,就见王舞站在面前,原本就没穿好的衣服直接掉在了地上,面上扬起讨好的笑:“王总管!您怎么这个点来了?”
“废话少说,叫你们邢大人出来。”王舞没时间与这小吏周旋,径直走进刑部大堂,大马金刀的直接坐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上,那小吏不敢耽搁,赶忙一溜烟跑去找刑部尚书去也。
刑部尚书邢铭一听说是王舞敲的鼓,脑袋立刻疼了起来,万分不想去见人,奈何人家身后站着的是当朝太女,自己怎好拒绝?她赶到大堂,就见王舞脸色阴沉的盯着自己,那眼神,活像自己拐了她夫郎,心中叫苦,她坐了自己的位置也没有抱怨,迎上前去问:“敢问王主管深夜来刑部有何事?”
“邢大人,深夜叨扰,我来转述太女殿下的话。”邢铭一听,心中忽感不安道:“太女殿下有何吩咐?”
“殿下说,明日上朝,她有话告诉你,让你去见她。”
邢铭赶紧问:“殿下回东宫了?”
“没有,还跪在御书房外。”
还跪着?更深露重,太女这是何必呢,邢铭一个头两个大,苦着脸应下,这一夜,脑中想着这事,楞是在上朝前才堪堪眯缝了一会,顶着黑眼圈来到御书房外,就见云惊鸿跪在殿门,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看样子是跪了一天一夜,邢铭恨不得转头就跑,但她哪敢啊。
盯着其他人的目光,邢铭走到云惊鸿身边行礼道:“太女殿下,您有何事吩咐下官?”
云惊鸿跪的笔直,看也不看她说:
云惊鸿本宫知道你昨天去了牢房,找了金家人,不管你做什么,若是她们受了不该受的刑罚,本宫必会原样不动的还给你。
云惊鸿这话说的轻飘飘,但邢铭知道这话的分量确是极重,她吓得立刻跪下:“殿下误会了,臣只是去看看金家人在牢里过的如何,毕竟她们为我大云出生入死,臣还是念着同袍之情,不敢暗地里使手段。”
云惊鸿你的话本宫不信,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是老大的人,本宫要杀你,有的是方法。
邢铭脑中犹如当头棒喝,呆呆的低着头不敢看云惊鸿,也不敢动,就那么愣在那,连辩解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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