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还好吗?”
面对他的询问,喀秋莎平静地反问:“我看上去有哪里不好么?”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心里叹息一声。
哪里都看着不好啊。
可是,即使将这话说出口,也会显得……
故此,他只是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回复道:“我会让人带你去的。”
喀秋莎微微颔首。
“十分感谢。”
于是,伊凡·冈察洛夫就来了,作为她的“导游”。
伊凡·冈察洛夫:“看上去就好痛。”
伊凡·亚历山大罗维奇·冈察洛夫伸出手,隔着虚空,描摹喀秋莎身上遍布的伤痕。
伊凡·冈察洛夫:“太痛了。”
他轻轻地说话,不敢稍微放大声音,似乎那些伤痛都是活的,害怕惊扰某些沉睡着的恐怖存在,让它们醒来。
伊凡想到自己曾经受过的伤。
那些伤口的裂缝,都被痛苦塞满了。
——苦难,仿佛嗜甜的毒蚁。
一种无处不在、时刻回响的疼痛和酸楚,过于可怕的感官。
几乎击溃了他的意志。
幸好,现在的伊凡已经解脱了。
伊凡被陀思妥耶夫斯基切除了感知痛苦的神经,永远离开了那种痛苦。
真好。
伊凡·冈察洛夫:“他没有也帮你……”
喀秋莎:“如果他对我做那种事情,那不是在帮我。”
女子打断了伊凡的问题。
她的声音嘶哑异常。
伊凡低头,观察了一下她的声带,便知道了原因。
女子的颈部,有一道巨大的伤疤,几乎要将她的喉咙撕成两半。正因为这道伤口的存在,她的声带应该也严重受损了。
所以,才发出那种象征着苦难和挣扎的音色吧。
伊凡做出这样的推论。
伊凡·冈察洛夫:“很痛吧?”
他用心有余悸的语气和表情,问道。
女子坦诚地回答。
喀秋莎:“是。”
喀秋莎:“我没有忘。我永远不能忘记那种疼痛。”
喀秋莎:“但是——”
在此刻之前,她的神情一直很坚定,充满不可动摇的感觉。
说来有点不可思议。
哪怕她全身上下的痕迹,都在诠释着何谓不幸,这位女子也不会给人意志脆弱、容易受伤的印象。
相反,会让人更加体会到她的硬气。
可在这个时候,女子忽然微微流露出了一点忧郁的、茫然的情绪。
喀秋莎:“如果大家忘了呢?如果大家真心地想要忘记呢?”
喀秋莎:“我该任由它失落在历史中吗?”
闻言,伊凡的神情变得更加温和平静。
也可以说是麻木不仁。
他是什么都不懂的。
伊凡·冈察洛夫:“那就忘了吧。”
他这么说。
喀秋莎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伊凡继续按照原计划行事,前往武装侦探社。
伊凡·冈察洛夫:“说起来,你的名字是什么呢?”
伊凡·冈察洛夫:(总不能一直“喂”来“喂”去,用“那个谁”来代称。)
他这么想。
喀秋莎:“喀秋莎。”
她平静地补齐了自己的姓名。
喀秋莎:“喀秋莎·阿尔洛夫斯卡娅·图曼诺娃。”
伊凡·冈察洛夫:“那么……”
伊凡·冈察洛夫:“喀秋莎,你好。我是伊凡·亚历山大罗维奇·冈察洛夫。”
喀秋莎:“你好,伊凡。”
文野:万物皆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