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普照操练场,嫣冉身穿铠甲领着将士们一起训练。
顾昀恰好来巡视,张嫣冉面无表情的来到顾昀身前行礼,连一个正眼都不曾给顾昀,顾昀心里说不出的一种不满和别扭。
一口叫住了她,张嫣冉扭过头,就像顾昀对她一样,静静地说道:“君上,尊卑有别,没什么事,属下就先走了”
顾昀一听她这个语气,心里一股怄火上来,但面上依旧平静,吩咐道:“本君让你走了吗?去把那辆车上的军粮,搬到粮仓”
顾昀本以为她会直接走掉,谁知她会顺从,这让顾昀更觉得难受,冷声冲忆朝说道:“盯着她,搬不完不许吃饭”
足足十几袋,每袋30多斤,搬了两个钟头,连早饭都没有吃。
——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南宫朝歌回道:“我没有教他这些,他也不是我救的”
“不是你,是谁?”南宫夜炫质问,“七年了,还不打算放下吗?”
“……”
“师尊,如果放下这么容易,你我还会是今日这般境地嘛”
“……”
——
白帝宫中,顾昀盘着腿坐在高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毋庸置疑的说道:“当本君暗卫头领怎样?”
欧阳生:“……”
“不要”
“再问你一遍,当不当?”
“不当”
顾昀:“……”
“杀了吧!留着没用”
欧阳生:“……”
“好”
顾昀:“……”
“一点主见都没有”
欧阳生:“……”
“好了!都给本君出去!”
顾昀突然不知道怎么了,莫名其妙的急躁起来,想要发脾气,杀人。
这些年他渐渐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受控制,越来越易怒,暴躁,嗜血。
常常不受控制,有时竟会暴走,想杀人。
……
——
“事可办好了?”
一人回道:“回天帝,人已经救了”
“先不要动他们”
“是”
——
白帝城内,金銮殿内,顾昀高高的坐在皇帝的位置。
此时他还没有正式登基,只是挂了名头而已。
金銮殿上没有文臣,只有武官。
顾昀冷不丁丁的说:“派几个人去祥冄,告诉她们,要不跟我们合作,要不就让他们死”
“是”
“报——”
“白帝宫外有个叫南宫朝歌的要求见君上!”
顾昀撑起头,说道:“传”
“是”
顾昀手挥了挥,忆朝意会到了,喊道:“退下!”
“臣等告退!”
……
顾昀穿着一身黑红色衣服闭着目,正值秋天也算不上冷。
自从南宫朝歌进殿后,顾昀就睁开了眼。
“顾昀,可否先让他离开”
“忆朝”
“属下先行告退”
顾昀轻哼道:“嗯”
南宫朝歌问道:“你这七年去哪了?”
顾昀轻笑一声,但仔细的听,就可以听出他里面的轻嘲和隐忍,他微微起身,端坐起来,抬头看着他,笑着说:“去哪,这个问题重要吗?”
南宫朝歌:“谁救的你?”
“呵……”顾昀站起身,问:“你是专门来质问我的?”
“……”南宫朝歌看着冥顽不灵的他,气不打一出来,“我是不想你误入歧途,自取灭亡!”
顾昀闻言笑得痴狂,道:“误入歧途!自取灭亡……说的好啊!”说完,还不忘鼓掌。
“我看你是疯了!你到底着了什么魔?这七年都低发生了什么?”
顾昀疯狂的喊道:“我早就疯了!自从相府落败,他们都死后,我就已经疯了!”
顾昀:“……”
质问道:“现在倒是想起关心我了……七年前你在哪?”
“……”
顾昀慢慢的从台子上走下来,和他对视,眼里没有半点光,就像是一潭死水,任风怎么吹都不会兴起半点波澜。
“……还有这七年,你知道我们怎么过来的吗?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我再也不想再来一遍,无时无刻都是在煎熬……还好苍天有眼……”
“……”
“带你们走的人是谁?”
顾昀笑了笑,撇开视线,转过身,慢慢走向台子,说:“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在乎……”
“……反正我要报复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
南宫朝歌说:“你最近情绪不对,多多休息,我就先走了”
“……”
在南宫朝歌走后,顾昀从胸怀里掏出一块手绢,愣了好久,直到忆朝回来,才缓过神,问:“查清楚了吗?”
忆朝回道:“七年前,易轻柔嫁入将军府后,听问君上已死的消息,迁引出了藏在体内的毒,最终无药可治,病去,葬于帝都的一座栀子花山”
顾昀看了眼手中的帕子,问:“查到是谁下的毒吗?”
“易轻柔中毒已久,应该,应该是在京中就已经被人下了毒”
顾昀猛然想到七年前,他们从黄昏出来后,他答应了张嫣冉去浔阳城帮张大将军,然后易轻柔就一直在咳嗽,也若有若无的发生些改变。
他心想莫不是他去浔阳城那段时间被人下的。
……
“接着查,凡是跟轻柔沾过边的人,都不要放过”
“属下遵命”
“还记得刚才那人不?”
忆朝:“记得”
“去找他,要钱,能要多少是多少,掏出一半去补充军用,剩下一半为我父母修建一个大点的坟墓,还有去迷雾林把姑姑的尸体迁回来,跟他们葬一块……”
“是”
“准备准备,等他们回来,我们就攻打帝星,血洗帝都,用他们的头颅为祭奠镇北营。”
“是”
……
——
这几日,帝星和祥冄都人心惶惶的,甚至已经有的人已经开始南迁。
内城里,众人忧心忡忡,皆是为此事发愁,自从收到顾昀的人肉馒头,他们每一天都没有睡过好觉,无时无刻不担心,下一个死的是不是自己。
毕竟他们七年前做了非君子之为。
皇帝抱着头问:“这可如何是好?”
众臣皆闭口不言。
不知过了多久,一位朝臣从里面走出来,说道:“陛下,七年前的主意是方将军出的,是他一人之为,只要把他交出去,臣想白帝君应该也不会……”
方念慈木然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我记得七年前,好像是大人第一个赞同的吧……”
那人一愣,不说话了。
方念慈道:“陛下!您要是把臣交出去,臣也绝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是陛下就不怕臣走后,帝国无人守着,镇北营的铁骑踏着尸体长驱而入吗?”
众人皆一愣,仔细想想却是。
皇帝笑着说:“朕怎会把方将军交出去呢……”
……
此时此刻的祥冄,女帝司晔身穿凤服,一脸愁容,刚登基就遇到这样的事,也是苦了她了。
“给他们消息合作”
“是”
——
冷泽这几日回了府,府上没有变,只是多了些杂草。
他一人走过了府上的每一个角落,摸过了每一个地方。
这几年,江湖门派发生了很大变化,据说重新崛起一个门派,称之为无忧。
时至今日,已经发展成了大门派,基本上无人可以抗衡。
顾昀从府上出来,在街上闲走。
这么多天,白帝城已经恢复了往日生机,还有不少人入住了白帝城,倒也热闹了些。
冷泽在看远处看到了一个头发染的五彩斑斓的人,身后跟着很多江湖中人,那人正在向自己走来,冷泽觉得好熟悉,待看清后,就再也憋不住了。
他站立在冷泽面前,摸摸他的头,没说话。
冷泽一脸委屈微微撅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慢慢仰起头,嘴角笑容依旧,强忍着泪水掉落,他猛地一下抱住他,久久不能缓过劲来。
这七年不是光他们再熬,他也在熬,他也在等一个人,一个七年都不知所踪的人,一个不知死活的人。
冷泽抱住了他哭的一抽一抽,待稍微平静下来,在白清耳边说:“我一直以为所谓的告别,一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盛宴,所以我一直再等,直到后来才发现人生大多数告别,都是悄无声息的……”
白清也抱住他,笑了。
白清安慰道:“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个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图满了,马上就要亏厌,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坠落,凡事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就好比我们现在,虽说迟了点,但还是见面了,不是吗?”
“嗯”冷泽从他怀里出来,用手粗鲁的抹抹眼泪,问:“你这七年去哪了?”
白清笑笑说:“去赎罪了”
冷泽追问道:“赎什么罪?”
白清帮他擦擦脸上残留的泪痕,顺便摸了摸他的鼻头,凑近一点,说:“赎自己的无能罪”
冷泽气的打了他一下,质问道:“你知不知道我都以为你死了,我每天都……”
“你为什么不给我留个信?”
白清笑笑解释道:“当时她们走的急,没来得及说,后来我走的也急,也没来得及说,再后来,我以为你也……”
……
冷泽笑了笑说:“算了,都过去了”
白清摸摸他有些粗糙的手,默默的皱起了眉,承诺道:“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冷泽愣了愣神,随后应道:“好”
秋风吹啊吹……吹动了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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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多多评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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