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君不似江楼月（四十一）

【怕流水年华春去渺，一样心情别样娇。不是我，苦苦寻烦恼…】

就在练功的台子上，底下坐着的，站着的，少说园里只要这会儿手里没事的，便都来瞧热闹了。

因为今儿不知是怎么，园里的两位角儿格外有兴致，竟搭在一块儿，合伙配出戏来。

你传我，我拉你，这不？没一会儿人就都来看了…

虽然没扮上妆，但是清润的唱腔，身段都在这儿了，谁还有空遗憾那个呢？

【如意珠儿手未操，啊…手未操…】

【好！】

【真好啊！…】

底下的人叫好声阵阵，使劲儿捧场。

就差没往台上丢果子打赏了。

【呵，今日与苏老板搭上一出，也算了我一桩心愿了！】

玉堂春拿帕子抹着鬓角涔出的细汗，眼角喜不自胜，只呼过瘾畅快。

苏湘庭：玉老板客气…

一番好戏结束，底下人意犹未尽的散去，单留台上的角儿们闲聊着。

【昨夜一场雨啊，今日开嗓都舒坦，不似之前，干得慌。一天几壶水都不够喝的。】

苏湘庭摇着丝扇，倒了碗水出来。

苏湘庭：你试试罗汉果，去壳捣碎了，拿热水泡着喝。跟喝叶子茶似的，倒不麻烦。

【罗汉果？得去药坊铺子买吧？可没见着有卖这个的…】

苏湘庭：嗯，西医铺子我不知道有没有…不过抓中药的地方肯定是有的。西医贵呀，现在老百姓啊，还是习惯抓中药熬汁子吃。

【行，正好啊，我这会儿没事了，出去走走转着巷子去问问…苏老板自便？】

苏湘庭：好。

见玉堂春出门，苏湘庭坐着也嫌没意思了。

一手打扇，一手端着茶碗儿，正要转身回去呢。听得门廊处又有人唤…

【苏老板！苏老板且留步…】

班主扬手唤他，身后却还带着展司长和邱名？

苏湘庭：…

不声不响的，园儿里也不开台，这俩人是来做什么？

苏湘庭：班主，展司长。

【苏老板，展司长来包场听戏，正问您作陪呢，您看？】

包场啊…

那这可是个老冤大头了。

苏湘庭：作陪啊？好啊，刚练了一场，身上埋汰了…容我去换件衣裳再来。

【那是自然，自然…额，玉老板呢？刚还在这儿的…】

班主张望了一下，没见着人。

苏湘庭：玉老板有事出去了。您找他？

【呦，这么不巧？竟出去了？那这上台的人…】

展君白没事，我也许久没听过老生了。换换新鲜的听…

【哎！是，那我这就去安排。】

班主点头哈腰的，面对送上门的钱，接得不要太谄媚。

苏湘庭：那…展司长先去稍候？容我片刻，随后就到。

展君白好，不忙，你慢慢来。等你到了再开场。

【…】

因为要苏湘庭作陪，不知钻哪儿玩去了的小童也回来了。

【苏老板，换这个月白色的褂子么？】

小童端着洗漱用的热水，帕子，香皂也备在了一旁。

苏湘庭：…太素了，到底人家是包场，钱可没有少给…

这一身儿，倒对不起人家出的价儿了。

苏湘庭：换那个杭青的吧…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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