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听说了吗?】
【怎么了?】
【咱们蓝氏含光君有消息了,最近听说有人在秣陵见过他…】
【这有什么稀奇的?一看你就孤陋寡闻了吧?含光君的道侣便是埋骨在那儿,虽然平日里咱们这位含光君神龙不见尾的,每年到这个时候啊,是必到秣陵上祭的…】
【原是这样…哎?你说奇不奇怪,咱们宗主闭关年久,宗主的胞弟却长年在外面跑,这说是亲兄弟呢,道也不见面?】
【你管那么多呢…】
【我这不是好奇吗…】
一墙之隔,墙外人说着话已然走远,墙内闻声驻足的人默言良久。
直至路上来人经过,方才见礼。
【云月君。】
这人正是蓝氏宗主座下唯一的徒弟,孟松,由泽芜君取字云月。为表尊意,敬之为君。
如刚刚那二人话里所说,过几日,正是苏叔叔的祭日。
按寿数算,苏叔叔与父亲二人都不算长寿之人,说是年轻时伤身太过损了根本,师父常因此事来训诫他要保重自身。
在他记忆里,师父倒更像是他的父亲,一手教导他吃穿住行,赠他伴身武器裂冰,甚至幼时还哄过他安眠。
而关于他的父亲,印象里除了零星半点的温存,更多的便是十岁那年,接父亲上山来养病。
此后五年,朝夕相伴,一日重过一日的药味,逐渐清瘦的身影,最后粒米不进时水亮依旧的眼睛。
犹记得父亲去世那日,苏叔叔聂伯伯他们都有来,父亲与他们挨个说了话,轮到他时,话已连不成句了。
父亲说,【阿松…我这辈子,做得最成功,最得意的事…就,就是做你的父亲…】
他并不懂父亲的意思,他的父亲,手刃过一朝仙督,与师父和聂伯伯义结金兰,掌权兰陵金氏十数年,哪一样说出去不是顶顶得意的事?
更不懂的是,师父对父亲那般好,父亲临终前却与人说埋骨东瀛,说什么五年足矣今生事今生了,再不必见的话…
以至于师父后来闭关这么多年,不问世事,说不得便有其中的缘故在。
而忘机叔叔,大抵也是因为苏叔叔撒手人寰前有言,说要看人活得越久越好。
与他父亲不让人探望的遗言相反,苏叔叔让人有空就多去看看他,与他多说说话,说害怕寂寞。
开始时,忘机叔叔经常在人坟前一站便是一天,什么话也说不来。后来倒是找了个法子,在外夜猎后,把经过在坟头一一道来,他有幸听过两回…讲的一般,弄不好苏叔叔会喜欢也不定。
苏叔叔的喜好向来让人捉摸不透。
就比如说师父给他取的这字,又是云又是月的,不是他嫌弃,实在是像女孩家的名儿…
反倒是苏叔叔听他抱怨后笑了很久,那时苏叔叔也已是病卧在榻的情状,自己的名字能引得人开怀一回,算没废了苏叔叔对自己多年的疼爱。
【云月,云月?】
【我在这里…】,想着想着就晃了神,听见人叫才赶忙应声,是景仪师兄。
【你在这儿干嘛呢?老远就见你杵这儿不动,前面儿说今日出门的,就等你了!】
【来了!我这便来了…】
对了,那时候苏叔叔说了什么来着?少年边走还在想。
【云驶月运,舟行岸移,亦复如是…好名字…】
【苏叔叔,我不懂…】
【无妨,等你长大了,就会懂了…】
什么时候才算长大?
等你看见云与月相伴的时候。
这是炮灰不该有的美貌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