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云萍城妓馆里的那个小子,还是后来仙门里说一不二的敛芳尊,金光瑶还不曾与人大小声的争过。
要么,就忍了。要么,便让人没落得个什么好下场。
可以说,现如今能让他不快活的屈指可数,眼前人瞅着正是其中一个。
室内目之所及处,桌椅烛台,屏风茶纸,十年如一日,恍然连位置都未曾挪动过。
蓝曦臣说什么胡闹…这些年你天南海北的去,瞧着你开心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要是身体也不顾…松儿也不管,我是定不会依你的!
蓝曦臣放了剩碗又回身,面对榻上才气了一场的人,也颇为严肃。
冲着人名如其人里的一个“曦”字,这番样子乍看确实唬人。
金光瑶…二哥言重了,咳咳咳…
似远飞的风鸢,孟松便是留在蓝曦臣手中的握轮,但凭着金光瑶对孟松的那点子父子情分,不管人飞得多远,总会回来吧?
开始时蓝曦臣对答案是很肯定的,后来,还是害怕了。
看着榻上半靠的人咳弯了腰,刚硬过几分的心又酸得不像话。
本只是年前普通的着了一场凉,却不知怎么咳起来反倒没完没了了。
嗓子里像有人挠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完,反要咳出些什么才好受。
背上有人轻拍,且带了些灵力安抚,一场咳呛才顺下来。
金光瑶喘了几息,听着人言才知就近。
蓝曦臣阿瑶,就在这儿好好养好身子…莫叫我不安心…
一想到这人不知病重几何,往往上门还见不上人一眼,叫他是寝食难安的念着。
不想着法子的把人弄来搁在眼下,他也不知自己还会做出些什么不理智的事儿来了…
金光瑶…劳烦二哥了。
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怎么样?不然,真的要与人彻底撕破脸么?
若是漠然或恶意,他倒游刃有余。偏偏是拿捏着好意关切…是叫他无所适从罢。
一些难堪,金光瑶偏头半掩。
金光瑶既然来了,还劳二哥给安排一间客房吧咳…若传了二哥病气,我罪责难当。
最开始,云深不知处的客舍,他也是占了一间的。后来他二人经常促膝长谈至深夜,抵足而眠成了寻常,那间小小客舍也就不当用了。
再说到聂明玦出事,他重伤后卸任,一算来他可有十数年未在这云深不知处过过夜了。
少不得,旧梦温故。
蓝曦臣不必。
手背一热,便是有人按下。
觉知人眼神诧异,蓝曦臣当是未看见。
蓝曦臣昔日我不好,你且照料我左右时,可有这话?怎这会儿反过来便有这话了?…你莫说,我不认的!
金光瑶…
不认?!
这一言不合就是要赖的话,听着不是孟松那般小儿年纪的口气?
到底是孟松带歪了蓝曦臣,还是蓝曦臣原就带了这样的左性,金光瑶实在拿不准。
确应了那句话,到了人家的地盘,喝口水都免不了要看人家的脸色…
犟也犟不过人,金光瑶气弱的靠在榻枕上,本就病里难受得紧,一时忧这个愁那个的,心里更不得劲儿了。
就没看见有人持卷守在室内炉边温烫着水只待受用,不时的眼瞅过来,还满意得很。
说不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有人心心念念,就有人有恃无恐;一人愿打,一个愿挨;一人退却,便有一人要追堵。
缘之一字,因于有人放不下,果是无心不可弃。
酸甜苦辣,方是人生百味。爱恨嗔痴,才说妙不可言。
你若不知,且看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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