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瞪瞪一股脑的扯下抹额,听着人笑苏涉又傻了。
被人收拾着靠起身来,嘴里喝上水了还没愣过神来。
好半晌,苏涉才打眼看了看周围。
眼前的门窗都阖着,一旁的香炉里还燃着香,闻着很是清淡…是阿瑶的手艺。
闲来无事,阿瑶新学的调香。
他也凑过热闹,这味道怎会不熟?
蓝忘机头还疼吗?
一旁的人问着。
苏涉摇摇头。
苏涉:…什么时辰了?
蓝忘机未时三刻刚过,厨房煨着粥,我去端来,你吃些?
饿倒是感觉不到饿,一杯水下肚,喉间正烧得慌。
许是久未沾水的缘故。
苏涉:他们呢?
蓝忘机他们午时刚来瞧过你,还不知道你醒了。
紧了紧人身上的被絮,还怕灌了风。
蓝忘机可要我去叫他们?
苏涉又摇了摇头。
苏涉:…魏公子回来了?
蓝忘机嗯。
苏涉:…成美他…
蓝忘机…这几天人都在门外,不进来,也没走。你可要见他?
没人为难薛洋,只是人也成了肉哑巴一个。跟谁都不说话,听说苏涉一直不醒,便就在门外守着。
到底是苏涉护过的人,蓝忘机也没管人。任了人在门外自生自灭。
这一切来得太快,眼前阴晴都像梦一样。
梦醒了,才知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
苏涉定了定眼。
苏涉:…我有些饿了,想吃粥了。
蓝忘机那我去端来,你且等我。
蓝忘机不说二话,起身便去了门外。
门扇开了又阖,眼瞧着,也没瞧见说是守在门外的人。
苏涉坐在床上,垂眼看着还在手上挂着的抹额又走了神。
这抹额光洁如新,已丝毫看不出之前血迹斑驳的模样。
但即使是那般不能见人的样子,也被人宝贝了数十年…
【吱…】
一脚踏出门,那人就在门边。若不是苏涉收脚快,还差点踩上人一脚。
苏涉:…我回来了。
虽然声音还有些沙哑,但足够有力。
这句话,是人记忆里的。那句散在夜里的呢语。该是说给他听,却不曾到达他耳边的话。
【你回来了…】
穿过风铃,越过时间,终于才让他听到。
地上抱胸摊坐的人闻声一震,缓眼抬头间,一如当年小心翼翼。
苏涉:坐在这里作什么?也不嫌地上凉…
话还没落音,那人就地便扑了过来,抱上了腿膝,差点没把人扑倒,还是及时撑住了身后围栏,才不算狼狈。
…都多大了,还抱腿…
苏涉:…不是跟你说过了,衣服脏了要勤换…我何时还短了你的衣裳不成?
人身上的衣裳还是那日在佛堂打架的那一身,不知在地上如何折腾的,灰灰土土的早不成样子。
苏涉搭手拍了拍人的肩,说归说,薛洋却不抬头,只埋头在他腿边,让人看不见面容。
听得细微的泣声,苏涉才顿手。
苏涉:哭什么…我又不曾怪你…
苏涉心叹,当日薛洋的不忍之心,他如何不知?道怎会怪人呢?
不曾责备二字,人却又难过了…
薛洋不行!你要怪我!
人闷声闷气的。
薛洋你说过你不会不管我的…
不能说话不作数!
苏涉:…
管不管他跟怪不怪他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薛洋的思路他始终是跟不上…
向来不哭的人,突然多愁善感起来确实也吓人。
苏涉安抚的拍着人,张嘴欲说什么喉间却似被人扣紧,鼻尖微酸,眼前瞬时温热。
其实,他又管过他什么?供人吃穿的银钱是随他从苏家出,担心人被发现给苏氏惹来麻烦还时不时会赶人到远一些的地方去。
跟着他,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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