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两段不同的人生矫揉掺杂,不是真假难辨,而是两者兼容。
其实,苏涉并不觉得难以接受。
跳崖是他自己的选择,即便是再重来一次,也不会改变什么。
只是头疼似要胀裂开,他也毫无办法。
一切,都乱了。
看似没有任何变化,例如,他还是脱离了蓝氏,夷陵老祖死而复生。
但是,他并不是什么秣陵苏氏的宗主,金氏敛芳尊不曾任过仙督,聂家赤锋尊也没有死…
在忘了所有,一切如白纸重来后,他竟也神奇的活了下来。
没有步了原身的后尘,就怎样都好。
起码在选择保护蓝忘机时,他就是这样想的。
他不愿死了,尸体还要被人制成凶尸那样的阴邪之物,所以他宁愿坠崖,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在被温氏的人围困在水底时,他便没想着还能活着出去。与人拖延时间,也是为了能让蓝忘机逃远些。
明明都好好的活下来了,可他们为何还要难过?
借着薛洋的眼睛,他看到了很多他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知道的事。
那个会被人彻夜抱在怀里,放在枕边的剑匣。
还有那一句…【他死了,凭什么你们还能活得好好儿的?】
在薛洋不痛快的时候,眼里是看不得旁人快活的。
就这一句话,那日潭边欺过他的人,死相可比栎阳常氏的人惨多了。
舍不得他死,重逢后却僵身,立在暗处半晌动不得,连大气也不敢喘。
哪里还有一丝在凶尸面前要活剐人的样子?
他离宴透气,也未察觉到人在暗处。一来当日金氏设宴,四处散着客人是常理。二来,是还有个蓝忘机在近处。
有些太久远的记忆,想来也该是模糊了。却没料到,还有一日,如若眼前。
外间正着风微雨,廊间道旁的风灯作响。有些吵闹的声响忽远忽近,听着让人心烦得紧。
离得道栏近了,一些雨丝飘来正染在外袍…该回去了,若是着凉了,可不好过。其实还未觉得冷,甚至有些燥热,眼前微微晃了些,莫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再热也不能任雨雪沾湿衣裳,是谁与他说过这话来着?
苏涉还在着眼想着,刚要有些头绪,答案在脑中呼之欲出。
那人,可爱管着他这些事了…不许受伤…不许着凉,不许黑灯看书…
【步清…】
是他在唤他么?
【…步清。】
他听见了。
【忘机…】,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苏涉:…忘机…
室内,
琴音不倦,从夜深到鸡晨。
金光瑶连夜赶去了秣陵,将一直给苏涉看诊的大夫带了来。
只说此前头部确受了伤,这会儿要记起来了也不定。左右没办法将人唤醒,索性灌了一剂安神药,想让人休息得好些。
不想人睡得好好的,半夜突是起了热。
蓝忘机一直守着,见人面上热得烧红,除了清心音,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好在,天露白之际,烧是终于见退了。
颊边嫣红渐散,额角汗珠滑向发间,唇珠泛干,似是难受,眉峰抽动。
额上的冷帕新换,颈边热汗被人细细拭去。
这一夜,除了抚琴,这些事蓝忘机一直在做。
仿佛这样,就能让人好受些。
兄长宽慰他说,若此次人记起了以前,也是好事。
【…步清以命护你,若是这些他记起来了,你不正好与他说开?也好叫你不再苦守,却不知何时能开花结果…】
不用人记起,就此守望一世,他心甘情愿。
是他不该,他以为通过薛洋的回忆知晓当年的事是为水落石出。可是让人自己忆起身体上的痛苦又是两码事。
早知人会受刺激…早知!…
【忘机…】
蓝忘机正给人擦拭手心,抚着人腕上的伤追悔莫及,蓦然听得一声呢喃抬眼。
那人并未醒,这是梦见了他?
蓝忘机我在。
我一直都在。
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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