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仿佛春日婉转莺啼的声音、充满渴望向往和执着疯狂的话语,扎进我的心墙,融开雪地,和我的溪流共舞着复苏之爱的曲调。
我的爱,我长达十余年的爱,不断地在摧残中死亡、不断地在希望中重生。
让我蒙昧不清。
——
我?哦,名字是颜爵,现在正面临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
一个一班的孩子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接我醉酒的追求对象回家……本来确实是很开心的事情啦,只是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
可我没时间思考太多别的,一想到他很可能死性不改坐在某个高地方吹冷风,脑子里就连明早给他配什么感冒药都想好了。
果不其然,我的爱的流向、我的魂的中央、我毕业后多时后才惊觉的幻想,支着一条腿、靠着窗边框、坐在窗台上,高大的身形变得落寞而单薄。
他转过头来,我在凄白的月光下瞥见他脸上的晶莹泪光。
我让那个一班的孩子先回家去,满口保证着会解决好;可当面对他那双剔透空洞的浅色眼睛,善谈的我却觉得全身发僵。
我想上前去,去给他一个拥抱,拍着他的背告诉他,是我,是颜爵,是你的老古董、你的臭狐狸、你的避难所、你的乌托邦。
可我不敢,不敢面对他的恐惧、他的颤抖、他的挣扎和迷茫。
我在心底狠狠否决年少轻狂时期的我发表的关于肢体接触作用的文章,在某些时候——比如现在,千千万万的言语在一个拥抱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千千万万个我们在黑夜之中显得无助渺茫。
感觉到他的手从后面袭来,我却丝毫没有避开的意思,在惊讶中任由他勾住我的脖颈往下扯;他贴着我的脸颊,拍在我脸上的,是他小心的、颤抖的呼吸。
“我依然很爱他。”他平静地说。
低缓、沉重、平静,他的声音让我想起一个秋天里挂牌未完待续的黑色童话,那个在我脑中没有形体的、永不会到来的怪诞结局。
我静静的听着,听他语无伦次的说辞,听远方轮船的鸣笛声中,他痛苦的吐息。
“……我和他待在一起——呃,高中三年……大学七年……他和我不一样,总是很受欢迎。”
“包括他以前也不喜欢我……我?我很少有朋友,毕竟我的性格……大家都知道。”
“喜欢他……喜欢很多啊,喜欢他漂亮的脸、金色的眼、悠扬的嗓、挺直的背、难懂的诗、苦涩的茶、狡黠的笑。”
“说爱的话,咳……有点牵强,但要说离他远点,又觉得心里空的慌。”
“……我依然爱他,可能我十几年隐秘而无味的爱没有他那么执着、那么热烈。”
“或许在他眼里,高傲自负脸皮又薄的我一生都不会说这种话?哈哈。”他的泪滴划过我的脸庞,他低低地笑着,声带的震颤通过骨骼传入我的心跳。
“我爱他,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我已经病了,他不该被我锁住,承受我的折磨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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