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37

褚熙比褚暄大四岁，今年及冠，刚刚新婚。褚歆比褚熙大了十五岁，他孩子今年刚满十岁。

“长兄，小外甥今年十岁。十岁啊，正是我失去父母的年纪。长兄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跟我一样叛逆吧？我和次兄可不会养孩子。”

褚歆叹了一口气，“四娘，你别这样说，没用。”

“你们别争了，我去！”

说罢，褚熙便直接跑了出去，褚歆没拦住，褚暄没打算拦。

褚熙跑去宫门口求见太后，褚暄看着他被放进去，又等着他带着圣旨出来，并在褚府道路上拦住了对方，抢走圣旨。

“褚老四！你竟然连圣旨都敢抢，你不怕我告诉长兄把你关起来吗？”

“这次回来听到了好多好久没听到的称呼，什么褚老四什么四娘的，真难听。”

“你！”

“你什么你，就你这天真不知事的模样还想去前线？实话告诉你，长姊这份圣旨就不是给你的。比起你，她显然更信任我，更了解我。”

就算事实不是这样，褚暄也要这样说，这样做。她无视褚熙涨红的脸色继续道：“次兄，你日后就待在我院子里吧，这段时间就不要外出做生意了，否则就不是只被骗钱那么简单。”

“就算长姊让你去，长兄也不会给出褚家印信让你带部曲去前线的。圣旨已下，无可更改，最后还是得我去。”

“多谢提醒。”

褚熙直觉不对，看着褚暄拿着圣旨慢慢靠近，他开始心虚起来。

“你别、啊——”

褚熙半跪在地，额头冷汗直冒，腿上传来的剧痛令他无法冷静思考。褚暄也蹲了下去，将自家次兄抱了起来，并轻生安抚，“次兄，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在妹妹的院子里好生住着，不会有人发现的。”

褚家印信？这个东西从来不是她的阻碍。长兄不给，她还不能偷了？

待褚歆发现真相时，褚暄早已在前线谋得一个先锋官的位置。她初来乍到，在出谋划策方面提不出什么建议，只能听命令行事，也正是因为她每一次出战都能大获全胜而入了大司马桓温的眼。

不过在军中应该叫他都督，征讨大都督（掌外出征伐统军之任）。

桓温领军一路北上，叛军且战且退。这一仗打了两年，待晋军收复洛阳后，他进入金墉城，拜谒先帝皇陵，并设置陵使修复皇陵。

不久，桓温班师南回，并将三千多家归降百姓南迁至长江、汉水一带。

越临近建康，褚暄就越有种近乡情怯的心虚。

建康城外驻地，褚暄站在主帐外等着，不知道桓温找她干嘛。没等她想多久，里面便出来一人，是桓温的副将。

“褚将军，都督有请。”

“多谢。”

褚暄进去后，桓温盯着她看了许久，除了刚开始问礼部分就没开过口。期间，她的脑子里都把这两年所有的事都回顾了一遍，也没发现哪里不对。

既然桓温不说话，那她就等着，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初入军营的毛躁，比耐心可以耗过所有人。

良久，桓温终于开口道：“最新军报：收复的司隶、豫州、青州、兖州等地再次失陷了。”

褚暄眉头紧锁，“都督可是要重新北上？”

“是你要北上。”

“我？”

北方四州失守自然要拿回来，她跟着桓温北上理所应当。不，桓温的意思好像是他不去啊？

“都督，末将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如果让你领兵北伐，能将四州拿回来吗？”

褚暄全身血液都在加速流动，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嘶吼，当她以理智压制，也不过两息时间。

她不用思考，这个任务必须应。

“末将必不辱命！若无法收复四州，末将愿提头来见！”

“你只有十万兵马。”

“足够。”

直升四品持节都督，领地方州都，待皇帝行地方军事，褚暄只有做梦的时候会这样想。但是，自从长姊退居后宫还政给皇帝后，她就没这样做梦了。

不过，桓温直接承诺她，若她拿回这四州，便可以就地任职，掌四州军事。

不愧是当朝第一权臣，这样大的权利看得褚暄眼热得很。只是，这样也难免被归到他的阵营。

褚暄不想管那么多，在这个时代下只有真正到手的兵权才是最重要的。

独自领兵北伐有难度，还不小。桓温留在建康要做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离开前送了一封信到家里，便再次北上。

司隶州10县、豫州六郡92县、并州九郡98县、青州六郡65县，拢共就是265个城池需要收复。

褚暄第一个目标就是豫州汝南郡，当她在前线绞尽脑汁作战时，褚家却炸开了锅。

褚歆拿着褚暄的信来到她的院子，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褚熙已经在这个院子里过了两年了，在听到班师回朝的消息后高兴了好久，可是这样的高兴被一封信打破了。

“小妹，这么厉害的吗？都能独自带兵了？”褚熙白白嫩嫩的脸上全是茫然，现在的他跟褚暄的样貌差距已经拉大了，所以轻易不能出门。

褚歆也没想到褚暄能得桓温看重，寄予厚望，只是不知是福是祸啊！

“长兄，你在愁什么？”

“陛下病了好久了，陛下……还没有儿子。”

什么情况下才能让褚歆发出这样的感叹？

褚熙试探问道：“难道……陛下，不好了？”

褚歆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他也懂了对方的意思。

桓温这时候留京想干嘛啊？

“长兄，我们？”

“躲着，别掺合，这也是长姊和小妹的意思。”

褚暄实际是让他们苟住，学学司马懿，活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别有事没事就往前冲，把握好时机很重要。

和她预想的一样，在拿下汝南郡后，建康新帝登基的消息就传来了，同时还有舅父谢尚病逝，长姊褚蒜子摄政的消息。

三年后，褚暄在收复原本的四州外还有徐州和兖州。

值得一提的是，建康的皇帝又换了，新帝本就是因为不理政事一心求仙问道，才让太后摄政的，三年时间就炼丹把自己吃死了，皇位由其弟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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