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因为这一个字,尹嵩此后曾无数次后悔,也无数次庆幸。但最遗憾的,终归是,那人。
她大概是惊讶的,水眸睁得大大的,他答应的太过简单,又或许,她在不屑他的“迫切”,迫切地想赢过尹峥。
“嫡长主的两位股肱大臣,王大人和蔡大人,一向不和,一位重儒,认为元储非嫡非长不立,主张维护九川和盟,一位重法,认为君当以律匡天下,主张新川一统九川。
这两位乃真清流名士,自然不可能腰缠万贯。不过,王蔡门下门生众多,为了争夺嫡长主的青睐,如何能不支持自己的老师?”
这便是她的答案。
“嫡长主殿下,士族的支持讨好是讨好不来的。您若是悬顶之刃,士族必惧刀落,故鼎力支持以求锋刃转向。您若是杀敌之刃,刀锋忙于外者,士族必紧持刀柄一致对外。同样是士族的支持,嫡长主觉得哪一种更称心如意?”
道理,尹嵩比郝葭懂的更多,但当局者迷,尤其骄兵,犹如一叶障目,脚下积石累累,却视而不见,迈出一步是幸运,两步、三步……十步,怎能不跌倒。
前世,她离府的时候痛骂过他,只不过太难听,他怒气太盛,一句没听进去。
“我还有个馊主意,”郝葭往前挪了挪,靠在案上,微微倾身,轻声说:“您听不听?”
尹嵩扬眉,似乎纵着她也没什么不好,总有些意外之喜,极有趣味,能挠得人心尖发痒,“你说。”
郝葭伸手:“一千两,银票现结。”
尹嵩:“……”他收回刚才的话。
但,手还是比脑子老实,尹嵩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重重地拍到她掌心,“定金!尾款到付。”
郝葭笑眯眯地把票票整整齐齐对折好,塞进袖子,道:“嗯么……其实您那些宗亲叔伯们,哪个没些薄财?
尤其新川能在九川有如今的地位,皆靠宗亲子弟手下的数万兵士以战立足,是以,即使恩荫太过,川主也不得不继续加恩安抚。
但此一时彼一时,此时若对宗亲恩荫太盛,于新川来说未必是好事。
您去敲竹杠显然不太合适,但我想主上一定是乐意的。”
尹嵩:“将心比心,这是不是……?”
郝葭无辜:“您要是觉得不好就当我没说。”
尹嵩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席,但郝葭的桌上又多了五百两。
郝葭双眼亮晶晶,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票子一小角,拎起,一晃,看着票面上“五百两”三个大字,嘴角高高翘起,十分满意。
尹嵩走后,嘴角沾着各色点心的小姐妹们立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大致意思就是,她作为六少主夫人,不帮自家少主就算了,反过来去帮嫡长主出谋划策是不是不太好?
郝葭眨了眨无辜且漂亮的大眼睛,说:“可是这剩下的七成欠款也确实只有嫡长主能筹到啊!我岂能因一己之私而让新川陷入无钱可还的窘境?”
众人:“……”很有道理但又不太对劲的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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