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凌氏暗卫不在暮朝别院,没人给文子祁带话,他如何会信我们消息?”
文子端策马扬鞭,直驱北道,冷声道:“城阳侯府不是还有一个?”
“您是说,郡主的那个贴身婢女?”
文子端没答他是与否,却是忽然道:“聪慧有余,心狠不足。泡在净雪里的梅花,永远开不出扎根污泥的艳。”
……
“皇子端,沉稳果决,施仁不甚,严明不酷,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有帝王之才,立为储君。”
这一份大诏立于文帝二十七年,南地叛乱的第三年,这一年梅子结的时候,文子祁死在了胶东袁氏的墓园里。
胶东袁氏的族老,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
瓢泼大雨,天沉得像是要塌下来。
那个男人鬓发凌乱,一身血污,雨水怎么都冲不掉,像是从地狱里爬起来,手握一杆银枪,径直从雨幕走进大堂。
一开口,嘶哑寒沉的声音,吓得几位耄耋差点一脚入土,“袁善见的夫人葬在哪?”
“你你你是什么人?”
“说!”文子祁一刻的耐心也没有,话落剑尖就送了出去。
“后山商园!”平时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先生,嘴皮子这辈子没快过。
文子祁收起银枪,哑声:“带我去。”
后山商园,小路成荫,唯有一片空地开阔,列满了大小的坟山,足见逾制。
文子祁淡漠地扫过一圈,问:“哪一个?”
年纪最大的那位族老,被影召不太舒服地搀着,影召撑的油纸伞,歪歪斜斜,雨豆已砸湿了他大半衣袖。闻言,他颤颤伸出手,指着主陵右下方一个规制稍小的坟茔,道:“那位便是宗妇。少家主吩咐,待他百年后,一道迁入主陵合葬。”
文子祁:“不用了!影召!给我挖!”
影召:“唯!”
“什么!”袁氏一众族老,这回是就算死也忍不下去了,连油纸伞都扔了,瘦骨嶙峋的身材,直挺挺站在大雨里,像根竹板,破口大骂:“竖子尔敢惊扰袁氏先灵!”
文子祁:“聒噪。”
铁骑卫们眼疾手快,瞬间就把几口老牙给捂了,“混唔——!”
……
影召也不信小郡主真的死了,是以去挖这“空坟”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可当他的手推开椁上的最后一层土,看清上面的纹制时,就不动了。
如果……
如果是假的,袁慎怎么会下这么大的功夫,连一个临时的……墓葬,都用白玉做椁,雕饰华文,裁月镂云,巧夺天工已难诠。
影召看着雨将玉椁上最后一点泥泞冲去,露出透雪的玉质,缩了瞳孔,天山雪玉,口含一块可保尸身千年不腐,袁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么大块雪玉,仅用它做椁。
“主上……”影召转过头来,不觉声音哑了下去,“要不……别挖了吧,袁慎做假冢也不是一次了……”
文子祁看着通体剔透雪玉,眼眶猩红,只说了两个字:“打开。”
椁打开的一瞬间,周遭的空气都为之一寒,连雨滴都畏寒似的小了许多,缕缕雨丝打在棺面上,没一会儿就结成了一粒粒的冰珠,滚落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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