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看过来时,淳于氏挤出笑脸:“子晟,裕昌郡主生辰将近,”又指着地上的竹片道:“这请帖,我便当你收下了。你与我黑脸无妨,但我这个做母亲的不能徇私,将军府到底冷清了些,你也需寻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你才好。”
凌不疑嘴角一扯:“确实,婼婼知我冷暖。”
“凌不疑!”淳于氏脸一青,气得很了,“你有什么不满大可冲我来!婼婼何辜!”
她不是凌益那个睁眼瞎,凌不疑对婼婼存着什么心思就是傻子也该看明白了!
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凌不疑这畜牲更是下作!作为兄长不扶持幼小便罢,竟还,竟还……
实在难以启齿。
凌不疑嗤笑一声:“城阳侯府,就没有无辜的!”
“你!”
凌不疑:“送客!”
淳于氏被梁邱飞“请”了出去,而无人注意她眼里淬了毒:霍君华!凌不疑敢碰婼婼一根手指头,我定要你霍氏九族不得安宁!
……
梁邱飞目送车轮渐远,回头看了看气压低沉的将军府,忽然不想进去了,肯定要挨打,他就是出气筒。
马车里,淳于氏叹着抚了抚小姑娘的脸侧,道:“婼婼,凌不疑虽是你兄长,但你们都大了,私交过密总是不合适的,这世道,对女娘不善。”
纤珪素手搭在那长长的漆木盒上,指下蜿蜒出一簇雅兰。
凌婼摩挲着纹理,半响抬眸,杏眼弯起,盛满了光,哪还见怒色?
“阿母,婼婼喜欢阿兄!”
淳于氏呼吸一滞,又听她道:“别人说便说罢,终归待我好的是阿兄,不是别人,能让我狐假虎威的是阿兄,不是别人。纵使阿兄凶了些,也是待婼婼极好的阿兄。”
淳于氏指甲掐入掌心,脸色压不住的青。
末了,凌婼掀开车帘,探出半面挑花,瞧着那气势恢宏的将军府,憧憬道:“阿母,您与阿父说一声,我去阿兄的府邸住几日可好?”
淳于氏眼睛一瞪,破口怒喝:“不好!你想都别想!”老娘整日忧心忡忡患得患失,就怕你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你到好,还羊入虎口,送上门去!
“哦……”听听,她还很遗憾。
淳于氏:气死!
……
裕昌郡主生辰那日,人人都叹城阳侯家的小郡主一笑,梨花千树,一身海棠红锦,当真人比花娇。
却,是个不好相与的。
程少商看着对面坐在城阳侯夫人身边,慢条斯理调蜜浆的小姑娘,不开心地撇了撇嘴,怎么装作不认识呢?
“程家妹妹,怕是第一次吃吧,多吃点。”
裕昌话音刚落,“啪嗒!”一声,凌婼失礼地将汤匙打在了杯壁上,引得众人看来。
小姑娘抿唇一笑,抬起头看向上座的裕昌,道:“裕昌姐姐,婼方才来迟,倒是忘了将礼品给您了。”
裕昌压下被打断的不悦,道:“不防事,稍后我遣人一并收了便是。”
姑娘杏眼一垂,带了些委屈,“这礼我寻来可废了些力气。”又唤:“索诗,拿去给裕昌姐姐看看吧。”
“俞。”
索诗打开漆盒,露出一抹翠色,秋风玉露,釉光生艳,乃是越窑佳品。
“嘶!”不想,众人却是齐齐倒抽冷气,不禁窃窃私语。
“竟是尊送子观音!”
“裕昌郡主还未成婚,小郡主怎么送了这尊大佛?”
“谁说不是呢?这不是在打裕昌郡主的脸吗?”
就连淳于氏也跳了眼角,低呵道:“婼婼,莫胡闹!”
裕昌脸色一阵青白,怒得砸了案上的果盘:“凌婼!我看你是凌不疑的妹妹才给你几分脸面!你不要不知好歹!”
小姑娘柔柔地半掩着面嗤笑了一声,淡淡道:“人不自尊,要何脸面?裕昌姐姐,落水事小,失节事大。当着全京城人的面在水里扑腾,沾了一身污泥不说,也不知被人看了说少,啧!我家阿兄便不触这个霉头了。”
“凌!婼!”
“婼婼……”
众人: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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