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寻常的病症,有和妃与六阿哥这样的香饽饽在,早在消息传出的第一时间就被试图巴结的人踏破了门槛。
可偏偏弘昭得的是一着不慎就会死亡的天花,一时间,别说嫔妃皇子们,连经过延禧宫门口的宫女太监都少了许多。
夏冬春和襄嫔倒是不甚介意,在消息传出的第一时间就过来探望,周贺雪也关切的站在门口,但都被安陵容打发回去了。
无奈,她们只能和后面来的大部队一起到隔壁的景仁宫集合。
“如何?”安陵容心急如焚的询问着前来候诊的太医,在殿中不停的走动着。
天花这样大的病症,即便有再充分的理由也不可能只有她信任的太医参与,因此太医院有资历的太医几乎来了大半。
“六阿哥得的确实是天花,幸而如今病的还不算重,人也清醒着,痊愈的概率很大。”老太医说完,便敷衍的向安陵容一拱手,快步走到殿外去了,活像身后有猛兽追赶。
无怪他态度冷淡,活到他这把年纪了,前途不前途的已经不重要了,为了取得一位宠妃的善意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实在不是一件划算的事。
安陵容也并未怪罪,知道他还要向皇帝禀告消息,很爽快的放任他离开了延禧宫。
那太医在皇帝面前和安陵容面前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听到幼子有治愈的希望,皇帝很是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心思来考虑其他。
“天花不是无缘无故就会染上的病症,给朕好好的查,这病究竟是怎么传到六阿哥身上的!”
苏培盛见状赶紧吩咐了下去,既然天花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①,那就必定有迹可循。延禧宫主殿现在不便进入,那就从偏殿开始查,一路查过来,总能得到皇帝想要的答案。
可事态的发展却并不如苏培盛所想的那般顺利,搜查的过程确实是一帆风顺,偏殿的两位小主都十分配合,但根本没有得到什么有效信息。
“六阿哥最近的衣食住行是哪里负责的,有没有和往常不同的地方。”听着底下人一句句的‘没有异常’,皇帝强忍着心里的怒火沉声道。
“奴才问过了,都没有变化,除了……”苏培盛说着瞄了一眼皇后,皇后面色一沉,果不其然,苏培盛下一秒就接着说道:“除了皇后娘娘前几日新赏了一匹料子,和妃娘娘给六阿哥裁了一身新衣服。”
“那身衣服朕前两日似乎见过,确实和寻常的样式不同些。原来那是皇后赏的?”皇帝转过脸,今日第一次正眼看向皇后。
“……臣妾是送过和妃一匹西洋进贡的料子,但其余有子嗣的嫔妃臣妾都送了,怎么就单单和妃出了事儿呢?况且和妃一向敬重臣妾,臣妾没有害她的理由啊。”接触到皇帝怀疑的目光,皇后并没有自乱阵脚,反而第一时间就在脑海中回想这件事的点点滴滴。
从和妃拿到布匹,到她让内务府裁制新衣。这进度太快,难免显得有几分诡异。但皇后并不认为会有人拿自己孩子的命来赌,那这天花到底是谁给六阿哥下的呢?
看着皇后略带几分委屈的面孔,皇帝并未说信与不信,只让太医们去查验六阿哥那身新衣服是否有问题。
受到皇帝传召,几个太医围着新衣摆弄了许久,从衣料纹理研究到配饰,恨不得把每一根丝线都拆开看个清楚。但直到最后,他们都没发现什么异常,只能羞愧的低下了头。
皇后的脸色随着太医们脸上的愧色加深而逐渐放晴,一旁观望的甄嬛却坐不住了,起身用帕子轻拭眼角,低声说道:“那件衣服臣妾也见过,和妃说六阿哥特别喜欢,日日都穿着。深红色的料子也显得六阿哥格外英气。昨日他还叫臣妾莞娘娘,怎么今日就……”
甄嬛话里说着没问题,可细细想来便知道,既然衣食住行都与平时一般无二,六阿哥那几日又只穿了这一件新衣服,作为唯一的变数,那自然是这件衣服的嫌疑最大。
在场的人都听懂了甄嬛的这句暗示,唯有皇后目光幽深,仿佛瞬间锁定了目标的孤狼,一双眼一错不错的盯着甄嬛,轻声道:“原来莞嫔昨日还去过延禧宫?倒真是叫本宫意外呢。一别多年,莞嫔妹妹倒是依旧与和妃十分要好。”
夏冬春:①出自《谏太宗十思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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