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6章 星汉灿烂21

裕昌郡主再次被气的差点原地去世，经此一役，她也暂时安分了下来。

直到，

凌不疑率领着平安都城的男团开始入场，这些未婚的小女娘们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的春心，迫不及待的想和他们打个照面。走路从来扶风若柳喘三下的他们跑起来几乎刮起了龙卷风，以势如破竹之势将那群企图阻挡他们的的万府家仆踢开，顺利到达了叠骨桥上。

而这叠骨桥早先就被程少商抽了主桥梁，在三秒过后，桥轰然塌下，一众花痴女集体华丽入水，溅起的水花一点也不她心意，差评。

“我去看看有什么帮忙的……”万萋萋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看好戏的表情了，那幸灾乐祸的不要太明显，提着裙子就往断桥那边跑，那速度愣是跑出了百米赛跑的既视感，这是生怕自己看不到他们的糗样啊。

果然，万萋萋的确去帮忙的，帮程少商亲自去嘲笑他们这群落水鸡。此时的她正趴在石头上，笑的完全直不起腰来。

婧曦把视线转向另一边，一众长辈们站在宁寿堂，他们的视线更加清晰开阔。尤其是万松柏脸上的表情，都可以拿来做表情包了。其他的宾客除了不可思议，那就是震惊，更多的是丢人。落水的女娘们大多都是赴宴的家眷，此时他们衣衫尽湿还凌乱不整，好身材更是被一群男客看的津津有味，这足以让他们脸面无存。

欣赏够了他们那五颜六色的表情变化，婧曦这才把视线转向始作俑者程少商。此时的她抱着一个酒壶笑的摇头晃脑，大仇得报的她此时正闭着眼，仿佛在聆听世界上最美妙的旋律，甚至还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不愧是程刀刀，下手快准狠，望着已经断成两截的桥印出的完美蓝天，婧曦颇为感慨的说道，

“唉，这桥承受了她不该承受的罪啊！”

剩下的哀嚎哭泣之声婧曦没心思在看，和程少商一起离开。

“断桥落水一事，在你阿母你难逃一劫，有想过后果吗？”

“她怎么知道是我做的，没有证据，难道学那些酷吏屈打成招？”

“那好，敬你是条汉子，回去咬紧牙关，别露馅。”

程少商听着婧曦这似是而非的话，露出一脸懵逼的表情。

婧曦叮嘱完程少商，转头就去了万老夫人的寿安堂。

此时的万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前厅女娘们落水一事，此时的她神色淡漠，古井无波的眼神在看向婧曦时，眼底才闪过一道暗流，快的完全抓不住。

婧曦如常给万老夫人行了礼，神情分毫未展异色，那张完美如神精心雕琢的脸庞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引起她的兴趣。仿佛万府发生如此大的事，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万老夫人阅人无数，面前的女子是她生平最看不透的，明明她的气息给人很安静纯洁，可她却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那种修罗恐怖的骇人气息。江河有量，大海无度，婧曦就好像是大海，包容世间万物，可也最冰冷无情，不顺她意者，船毁人亡，天崩地裂。

更让万老夫人最不喜看到的是婧曦的眼里有种他说不出的淡漠。那种超脱凡人的物外，总好像这一切都不能被她放在眼中。明明一身饱满血肉，却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本性，压制在这副躯体里，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凤有虚颈，犯者必亡。万老夫人不知道婧曦是否有逆鳞虚颈，可如今她从她的眼中看到了。

二人就这么静静对视了片刻，万老夫人浮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仿佛一颗小石子投进湖面却没有激起应有的涟漪。

“公主来老身这里，是为了前厅女娘们落水一事吧？”

“老夫人睿智，正是如此。”婧曦目光柔缓，收敛起了刚才故意微显的气势，恢复成初见时的温婉模样。

微微低头，再次诚恳的说到，“破坏了老夫人的寿辰，南溪特来请罪！”

“此事……与公主何干啊？”万老夫人装糊涂，婧曦却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不愧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一下子就猜出了落水一事是程少商所为。

婧曦面不改色，浅笑盈盈，朱唇轻启，“本宫日前曾在汝阳王府被裕昌陷害落水，此事虽了解，可本宫愤懑难平。前些日子来府之时，就发现那叠骨桥的不同，于是本宫便把这危桥告知了程四娘子。加之程四娘子也被他们欺凌，本宫借她之手，送裕昌一份大礼。”

“公主之意，老身明白了。”万老夫人算是明白了，婧曦这是在帮程少商揽下罪过，算是为她解围，更是为了不让萧元漪知道此事会惩罚程少商。

“老夫人放心，程四娘子心思澄澈，断不会成小人之流，她是本宫并驱顶峰之人，都有造福苍生之抱负。程四娘子会用行动，向老夫人证明。”婧曦明白万老夫人的担心，索性把话讲明，同时也清楚她为人重义，更是对万萋萋寄予厚望，于是追加承诺，

“本宫也可向老夫人保证，有本宫在一天，十三娘子就是本宫的姐妹，谁动她，本宫绝不让她好过！”

“好！既然公主如此看重我家十三，老身自然唯公主马首是瞻。”

万老夫人看清了婧曦的诚意，如今更加确定她最看中婧曦唯一的优点，那就是护短。

日后，这万府迟早是要交到十三手里的，这不仅仅是跟她做的一个交易，更是对万府的一种保证和承诺。

她没理由拒绝，也不可能拒绝。

婧曦本以为只要得到万老夫人的同意，程少商设计贵女们落水之事就绝不会捅到萧元漪那里去。

可她想错了，今天断桥落水一事发生的突然又巧合，一向喜欢对程少商阴谋论的萧元漪还是在家对他进行审讯，甚至还请了军杖。

程少商不是没想过会被萧元漪识破的可能，程少商一改往日低眉顺眼的模样，也逞了一把英雄本色，大方承认是她所为。

程少商的累教不改让萧元漪燃烧的怒火冲上头顶，直接下令仗责程少商。程少商也是硬气，塞了布在嘴里，打算闷声干了这顿罚。

只是军杖还没落到程少商身上，风轻却把时间掐准，正好出现在程府。

“不知女官前来所为何事？”萧元漪被程始带来的风轻打断了她管教亲女，心中不快，碍于外人没有发作，只给了个眼神就让程始吓破了胆。

“公主有话让我带给程四娘子！”风轻向萧元漪见了礼，冷漠的脸上更是不近人情。待看向程少商时，终于有了一丝软和，虽然依旧僵硬，却在不是那么死气沉沉毫无人气。

“程四娘子，我家主人说今日断桥落水一幕她很满意。”

这句话就很有深意了，只要脑子稍微不笨的人就能猜的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来。

这句话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断桥落水，是婧曦指使程少商所为。

“萧将军，话以带到，程四娘子这顿罚可否免了？若萧将军认为受害者讨回公道有错，那就请萧将军明日前往长秋宫上告皇后，此事由她来定夺。”风轻的声音很沉，说话很慢，每个字说出来都给人一种感觉，好似她说的每个字你最好都留神去听着。

婧曦替程少商开脱，萧元漪有些抹不开面子，可如今人吧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若在不屈就那还真是她得理不饶人了。

萧元漪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着刀子似的射向程少商，“公主所言，萧元漪明白。”

程始让人送走风轻，下一秒就如离弦之箭吧程少商从刑凳上扶起来。对上自己妻子不善的眼神，更是心虚的不敢与之直视。毕竟对程少商实行军杖惩罚的馊主意还是他出的，他和萧元漪提前沟通好的，本来就是想吓吓她，然后认错，谁知道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亲女儿差点真挨了军棍。程始对萧元漪心中有些埋怨的，对女儿也心存愧疚，只等哪天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她承认错误。

只是程始没想到的是，程少商早就打定主意不想在待在程家。就是想趁着万府断桥落水一事离开程家，跟着即将去骅县赴任的程止一起走，她也可以大方施为，不用再藏拙，真心实意的为更多的人做实事。

也更加为了姐妹，她要多多思考和制作先进器物，争取为自己获得更多的权利。

这段时间，她也看清了萧元漪，她不在奢望得到母爱，这个世界上，唯有事业不会舍弃自己，这个地方限制了她，那她就去更广阔的天地，造一番新天地来。

程始和程止也对萧元漪真要对程少商实军杖之罚也被吓的脸色大变，纷纷指责萧元漪。

萧元漪本就怒火中烧，在加上之前程少商不断的刺激，怒喝出声，

“好的很，挨打的不出声，出招的确来质问我。你们一家人，小的有理，大的也有理，到头来没理的倒成了我，知我一个是恶人。”

程少商从程始的怀里退出来，缓缓走到萧元漪面前，诚恳的跪下行了三叩首。

众人都被程少商这一举措给吓到了，实在是她的平静让人太害怕。平常晚辈对长辈行叩拜礼也只是福礼或是一叩首。面前的程少商一脸庄重，好像在做着某种决断，感觉要和萧元漪划清界限一样。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众人将这荒唐的想法从脑子里剔除，亲生母女怎会有隔夜仇，应该不会到这种地步。

很快程少商就把他们心里潜藏的不愿想的想法如实做和说了出来，

“既然阿母对我失望，为了程家，也为了家宅安宁，为了阿堂姊可以过得更舒心，我愿意跟三叔和三叔母去骅县。从此以后，不会在碍阿母的眼。”

此言一出，堂内久久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程少商的决然，让萧元漪的的内心真切地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折磨，一颗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地揪住，越揪越紧，清晰的疼痛感令他痛苦不堪。

萧元漪最终反应过来，眼眶通红，像是极力在压制着什么，指着程少商，脸上一片失望，

“好！你有骨气，既然这混账说了，那三弟你明日带她一起离开吧。这孩子，从此我以后不会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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