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网球场——

待我们赶到，路夏和严智明正站在球网两边对峙。

严智明：“全力以赴，别留下遗憾。”

路夏：路夏扛着球拍，满不在意道：“是。”

纪景溪：“还真是他，”纪景溪眯了眯眼，“那个自负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

贺兴隆：“景溪？”听见熟悉的声音，贺兴隆惊喜道。

纪景溪：“贺学长，好久不见。”纪景溪热情地对他笑笑。

这时，裁判的声音传来：“一局决胜负，严智明先发球。”

闻言，我们的目光投向了赛场。

乔晨：“只要赢了这场比赛，路夏就是主力了。”乔晨对路夏抱有很大的期望。

贺兴隆：“可严智明非常强，这半年里，他一直都是主力。”贺兴隆不以为然道。

纪景溪：“的确，”纪景溪也赞同贺兴隆的说法，“国外不比国内，我也不相信他会打败严学长。”

丁灵“既然这样，”我看向路夏，“我们拭目以待吧。”

讨论时，赛场上的形势迅速发生了变化。

路夏：目睹球从自己身侧飞过，路夏抬头错愕地看了严智明一眼。

“15比0。”

严智明：“这球打得很好，可惜还是猜错了。”严智明说着扶了下眼镜。

接下来的比赛依旧如此。

“30比0。”

纪景溪：听到比分，纪景溪肯定道：“我就说嘛，路夏怎么可能打得过严学长，小灵子，你觉得呢？”纪景溪碰了碰我。

丁灵回想起昨天路夏信誓旦旦的言语，我沉默一瞬，开口道：“我相信路夏。”

纪景溪：“嗯？”纪景溪诧异地看我一眼，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坚定。

严智明：“真正的比赛才刚刚开始。”严智明挑衅道。

路夏：“走着瞧。”路夏的神情严肃起来。

乔晨：“看样子有好戏看了。”乔晨的眼中满是趣味。

贺兴隆：“想赢阿严的数据网球，不容易啊。”贺兴隆发自真心地感慨道。

一切尽在严智明的预料中，路夏的回球果然没有过网。

“40比0。”

乔晨：“他又预测到了路夏的球路。”听到比分，乔晨担忧地看着路夏。

贺兴隆：“没想到路夏刚来就被阿严摸透了。”贺兴隆对此也是一阵唏嘘。

严智明：“如我所料，你回对角球的几率是75%。我将你过去的四场比赛都研究过：直线球12个、对角球5个、挑高球3个，像刚才那球，你用对角球打回我的侧旋球的几率只有25%，碍于我的身高，你又无法使出挑高球，只能选择右边的空位，或是没有空位的左边。以你好胜的性格，一定会选择难度较高的对角球——也就是说，左边的几率变成了75%。”

纪景溪：严智明的一番话听得纪景溪连连咂舌：“想不到一年不见，严学长的数据网球变得更可怕了。”

丁灵“是啊，”我看着纪景溪戏谑道，“我至今还记得你被严学长的数据网球……”

纪景溪：“咳咳……”话未说完，纪景溪便粗暴地打断我，“往事莫要再提，我终有一日会打败他的！”

路夏：“……”望着严智明势在必得的神情，路夏这时才明白我昨天和他说的“针对高概率事件”指的是什么。

这是在计算机里装了个脑子啊……

路夏：“你这种战术……”

严智明：“也许会对你有帮助。”严智明接过话匣。

路夏：“并、没、有。”说完，转身走回底线。

严智明：严智明习惯性地扶了下眼镜，望着路夏的背影，只说了两个字：“嚣张。”

卓治：“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许是我们看得太入迷，连卓治什么时候走近都没有察觉。

纪景溪：“嘿，卓治，好久不见。”看到熟人，纪景溪兴奋道。

卓治：“一如既往的活泼啊。”卓治调笑道。

纪景溪：“哼，就当你夸我了。”纪景溪傲娇几秒，随后似是想到什么，对他耳语道，“话说，你还没追到小灵子啊？”

卓治：“……”这下连以“颖悟绝伦”著称的卓治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丁灵“纪景溪！”我脸颊发烫，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当我不存在吗？

纪景溪：“我错了，”见我这样，纪景溪收起八卦之魂，讨好我道，“咱们继续看比赛吧。”

丁灵“……”我沉默着，不去理会她。

纪景溪：完了完了，小灵子生气了！该怎么哄才好……

丁灵“……”我用余光瞥见纪景溪满脸的忐忑与纠结，心中不觉好笑。

……我并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玩笑”。

丁灵想到这儿，我又用余光偷偷看了眼卓治。

卓治：卓治目不转睛地看着比赛，似乎根本没有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丁灵见状，我不禁松了口气，可心底也隐隐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不可否认，卓治是我的青梅竹马——然而，也只能是青梅竹马……

……他值得更好的人。

卓治：“智明的打法就是反复模拟比赛当中可能遇到的情况，利用收集来的资料和作战模拟进行应战。虽然力量和技巧没什么特色，却能像下棋一样，一步一步地把对手逼到死角。”

丁灵卓治突然的话语使我回神，我再度将目光投向赛场。

乔晨：“严智明的身高对于路夏来说就像是一堵墙。”乔晨似乎也渐渐对路夏失去了信心。

卓治：卓治不以为然道：“路夏一定会有办法的。”

谈话间，路夏打了一个挑高球，然而严智明再次预判到他的死角，网球落入路夏界内。

“40比0。”

严智明：“刚刚那球不错，算准了我的身高和防守范围。”严智明认可路夏道，“总能打到我意想不到的地方，你的实力比我强。不过，不管你打出多少好球，只要算准了它的落点，我就一定能打回去。”

严智明：“我承认，你之后一定会成为育青的主力，但这次的机会，”严智明说着扶了下眼镜，“是我的。”

路夏：“来育青真好，可以打败这么多网球好手。”路夏显然不会听从严智明的“忠告”。

严智明：“挺自信的，不过，我的计算不会出错。”

路夏：此时的路夏终于不得不使出新招，只见他身体微倾，双脚开始有规律地交替起来。

路夏：“这是我最近新练的步伐，本来打算留到正式的比赛。”

乔晨：“基本碎步！”乔晨惊呼出声。

严智明：“等你有机会打正式比赛再说。”严智明丝毫不把路夏放在眼里。

然而，接下来的局面却远远超出了严智明的预期：

路夏又打了一个挑高球，不过这次，他竟然突破了严智明的网球战术！

“出界。”

严智明：望着距边线仅有几厘米的落球点，严智明第一次从路夏身上察觉到危机感。

路夏：“着急了点，”路夏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学长，你早就猜到这球会出界吧。”

严智明：“……”严智明默不作声，转身走回底线。

贺兴隆：“路夏竟然用基本碎步了。”贺兴隆的眼中也满是惊喜。

乔晨：乔晨点点头：“在对手回球的同时，脚跟轻轻跳起，脚尖微微着地，这样就能对来球做出及时的反应，尽早踏出下一步。”

池大勇：“这样就可以借助肌肉收缩时产生的反弹力起跑，只要快半步，击球范围便能扩大一米。”池大勇接过乔晨的话，背着球包走到我们身旁，“景溪，欢迎回来。”

纪景溪：“池学长好。”纪景溪礼貌回应，小心翼翼地看我一眼。

丁灵“……”面无表情，暂时还不想理会。

纪景溪：“……”😭😭我该怎么办……

赛场上，路夏变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形势也逐步发生逆转。

卓治：“路夏开始转守为攻了。”

池大勇：“碎步是基础中的基础，但路夏的步子……”细心的池大勇发现了不同。

卓治：“他用的是……单脚着地。”

下一秒，路夏再度突破严智明的战术，这次，球稳稳落在了界内。

“15比30。”

贺兴隆：“路夏的节奏变快了。”

乔晨：“路夏也能预测球的落点？”

卓治：“不，这种球只有阿严能打得出来。”

丁灵“是身体本能。”一直沉默的我突然开口道，“仔细看，在路夏起跳之前，他的身体就自然做出了反应。”

闻言，众人将目光聚焦在路夏身上，发现果然如此。

纪景溪：“如果没有天生的球感，是没办法使用这种步伐的。”

池大勇：“没错，”池大勇附和道，“我猜，智明现在的心情就像和另一人比赛一样。”

路夏：“学长，知道球的落点，却没办法打回来的球还有哦。”路夏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网球，“一个传说中的抽击球酷，另一个是我接下来的球。”

只见路夏将球拍换到右手，左手将球高高抛起，打了一个外旋发球。如他所料，严智明果然没有接到。

贺兴隆：“没想到路夏还会右手打外旋发球啊。”

丁灵“而且他右手和左手的力量相差并不大。”

乔晨：“确实不错。”

纪景溪：“这下严学长的数据库又该更新了。”

卓治：“路夏的确是个非常厉害的高一转学生。”

池大勇：“他应该还有更多我们想象不到的惊喜。”

“比赛结束，比分7比5，路夏胜。”

“路夏！路夏！”远远便传来齐瑛和彭湘的欢呼声。

丁灵望着对面那两个欣喜相拥的女孩，我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纪景溪：纪景溪走到我面前，一脸歉意地看着我：“小灵子，我……”

丁灵“我没有生气，”我轻轻打断纪景溪，面色平静道，“只是下次，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纪景溪：“……好，”纪景溪沉默一瞬，“我尊重你的选择。”

丁灵“……谢谢。”除了感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我知道纪景溪想帮我，可唯独这件事，我不希望旁人来插手。

紧张刺激的校内排位赛结束，接下来就是一周后的市级小组赛。

通过选拔，育青网球队的主力有：穆司阳、池大勇、唐佳乐、贺兴隆、张百扬、卓治、乔晨，以及破格选用的高一新生路夏。

网球办公室——

彭湘：“学姐，你在忙吗？”彭湘站在门口探头道。

丁灵彼时的我正在检查一批医疗用品的有效期，听到声音转头望去。

丁灵“不忙，有事吗？”我将门打开。

彭湘：“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周日阿穆约了路夏打球，我和小瑛也会去，想问问学姐要不要来？”

丁灵闻言，我的内心一阵触动：即便相处的时间很短，她们也将我当做了朋友……

丁灵“如果没什么事，我会去的。”

彭湘：“太好了！”彭湘兴奋道，将一张纸条塞给我，“这是地址。”

丁灵“好的，我知道了。”我将纸条放进口袋。

彭湘：“那学姐继续，我就不打扰了。”彭湘说着贴心地帮我关上门。

不一会儿——

穆司阳：穆司阳推开门，看到我的瞬间愣了一下。

丁灵“队长。”我点头示意道。

穆司阳：“都放学了，还没走啊？”

丁灵“这是最后一批医疗用品，检查完了我就走。”我注意到穆司阳的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穆司阳：“辛苦了。”察觉到我的视线，穆司阳解释道，“这是路夏的主力队服，刚刚去他的班级没找到他，只能下周再交给他了。”

丁灵“正好，这周日我可以见到路夏，我帮你转交给他吧。”

穆司阳：“那就麻烦你了。”穆司阳将纸袋递给我。

丁灵“没关系，”我接过纸袋，随后想起他左臂上的伤，“这几天好好保养左臂，不要提重物。”

穆司阳：“知道了。”穆司阳取走资料便离开了。

丁灵我则继续检查着医疗用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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