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网球队——

穆司阳：“所有人，集合！”

齐娜：“今天，我向大家介绍一位特殊的队员——丁灵，出来吧。”

丁灵闻言，我有些害羞地从齐娜身后走出。

齐娜：“今后，丁灵将作为球队的专属队医，为大家做好日常医护，大家也要主动配合。”

丁灵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请……多多关照。”

话音刚落，一阵掌声响起。

唐佳乐：“欢迎加入，小白兔。”

丁灵“……”我看了唐佳乐一眼，不去理会他的称呼。

乔晨：谁知，乔晨也毫无眼力见地说道：“欢迎加入，小白兔。”

丁灵“……”我目光直直地盯着乔晨。

老实说，我并不擅长如何回应对方善意的玩笑，但——

乔晨：“……”许是注意到我过于“热切”的眼神，乔晨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将头别向一边。

丁灵“谢谢……”

既然要做出改变，那就从这一件件小事开始吧。

乔晨：“……”乔晨震惊地看着我。

丁灵是一个“社恐”的人。

在他的印象中，她一贯和别人保持着礼貌疏远的社交距离——从不在意自身的评价，也从不理会他人的玩笑——明明就在眼前，中间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按照以往的情况，当着众人的面，她是绝对不会搭理他的，可这次——

乔晨：乔晨不禁看向身旁的卓治。

卓治：卓治眸中含笑，目光温柔地看着前方的女孩。

乔晨：啧……啧啧啧……是因为这家伙吗……

丁灵“……谢谢二乔。”

乔晨：“……什么？！”就在乔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耳边猛地炸开一阵嗤笑声。

众人忍俊不禁地看着乔晨。

二乔，顾名思义，乔晨很二。

其实这个称呼早就在球队传开了，只是没想到，我会当着齐娜的面说出来。

乔晨：“……”乔晨憋红了脸，睁大眼睛不解地望着我，“为什么佳乐学长就能这么叫……”

丁灵我莞尔一笑，笑容映在他的眼眸中：“因为他是学长啊。”

言外之意，你和我同级——自然没有“惯”着你的道理。

乔晨：“……”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理亏，还是因为女孩脸上明媚的笑容，乔晨不再说话。

齐娜：“好了，没事的话就解散吧。”齐娜心情愉悦道。

众人散后——

卓治：“恭喜。”卓治走到我面前，只说了短短两个字。

丁灵我不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他。

我们之间，从来就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有时一个眼神就够了——这是，独属于青梅竹马之间的默契。

下午——

D组赛场——

彭湘：“路夏！路夏！”

丁灵听到熟悉的声音，我不禁勾起嘴角，缓步走上前去。

丁灵“小学妹，啦啦队建的怎么样了？”

彭湘：“这个……”彭湘尴尬地看我一眼，“虽然目前没什么起色，但我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齐瑛：“没错，”齐瑛附和道，“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把路夏捧红，然后趁机提升影响力，这样我们啦啦队也会就此崛起。”

丁灵“一定会的。”我将诚挚的祝愿赠予了曾给过我短暂温暖的两个女孩。

比赛开始，首先是路夏发球。

两人的实力相差不大，所以这将是一场持久战。

张百扬：张百扬欺负路夏个子矮，故意打了一个挑高球。

路夏：路夏果真没有接到。

可就在下一轮，路夏回敬了张百扬一个挑高球，张百扬也没有接到。

丁灵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路夏：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的真是妙极。

张百扬：然而这波操作却是惹恼了张百扬，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他频繁使出了蛇球。

阿穆：“角度这么刁钻的球，路夏都能接到！”望着路夏敏捷的身影，阿穆的眼中满是钦佩。

乔晨：“……但他已经完全落入了百扬的圈套。”乔晨沉思道。

黄靖：“什么圈套？”

乔晨：“蛇球只是虚招，百扬利用蛇球令对手左右跑个不停，消耗对手大量体能，像蛇一样紧紧缠住对手，越挣扎缠得越紧——慢慢折磨对手，这就是百扬的网球战术。”

阿穆：“越想把球打回去，消耗的体力就越多。”阿穆恍然大悟，有些紧张地看着路夏。

丁灵“可是，”我望着张百扬逐渐被汗水浸透的脸，“为什么百扬看上去也那么疲惫呢？”

严智明：“要应付路夏这种又低又深的球，每次都要跑往底线，双膝需时刻保持弯曲，做好击球准备，所以体力的消耗是平时的二到三倍以上。”

“本局路夏胜，比分6比5。”

阿穆：“接下来就是比拼谁的意志更强了。”

齐瑛：“路夏必胜！路夏必胜！”

彭湘：“路夏必胜！路夏必胜！”

最终，路夏竟然打出和张百扬同样弧度的蛇球！

路夏：“没想到吧，学长，”路夏看着张百扬错愕的神情，“我之前在杂志上看到过，今天看你打了就想尝试一下，手脚不够长的话，还真是难呢。”说着对张百扬挑衅地笑笑。

张百扬：张百扬蹙眉：这小子……

有了这一反转，路夏无疑取得了最终胜利。

池大勇：“这种角度刁钻的击球技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池大勇似乎认为这仅仅是个巧合。

严智明：“只有技巧吗？”严智明并不认同，“还有一点值得留意，路夏能快速地适应比赛，而且，他是个拥有相当实力的选手。”

路夏：“学长。”路夏扛着球拍走到张百扬面前，对他友好地伸出手。

可这一举动在张百扬看来，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张百扬：果然，张百扬“嘁”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球场。

路夏：路夏轻笑一声，也不计较张百扬的“幼稚行为”。

乔晨：“百扬，像做噩梦一样吧。”作为日常和张百扬互怼的损友，乔晨自然不肯放过任何能挖苦他的机会。

张百扬：“……”明显是被乔晨刺激到了，张百扬随手拿起两颗网球用力击出，似孩童般发泄自己的怒火。

“……”一旁的阿穆、黄靖和马修文却是被这股气势震慑到了。

乔晨：“没事，”乔晨习以为常，抱着球拍宽慰道，“他每次输球都那样。”

张百扬：待张百扬平静下来收拾东西时，只听身后一道温润如玉的女声传来。

丁灵“好好休息，注意补充盐分和水分。”

张百扬：“……知道了。”张百扬看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完，又面无表情地离开。

丁灵我不禁松了口气，在整个球队里，张百扬算是我不会主动“招惹”的人之一。

你问为什么？

其实原因很简单——

他太“凶”了。

单是看那张脸，你就有种望而却步的“敬畏感”，特别是他一本正经的时候，这种感觉会更加强烈，使人忍不住逃离。

——换句话说，他的气场太过强大，我难以承受。

秉持着固有的认知，在过去一年里，我在做好自己份内事的同时也尽量避免和他接触；而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我面前，他总是努力收敛着自身的锐气——我很感激他，却也只是感激，依旧不敢更近一步。

直至一件事使我对他彻底改观，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众人走后——

丁灵“路夏，恭喜你了。”我微笑着上前，真诚祝贺道。

路夏：路夏呆滞一秒，看着我有几分眼熟：“……你是谁？”

丁灵“……？”难道是我今天在网球队的介绍不够正式？没有细想，我回答道，“丁灵，育青网球队的队医，今年高二。”

路夏：“……谢谢学姐。”路夏迟疑地看着我，总觉得除了校内还在哪里见过。

丁灵“回去记得补充盐分和水分。”我语气一顿，神色凝重道，“明天是和严学长的比赛吧，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

路夏：注意到我严肃的表情，路夏不解道：“严学长……很可怕？”

丁灵我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在国外见识过数据网球吗？”

路夏：路夏诚实地摇了摇头。

丁灵我思索几秒，回答道：“我只能说，这是一种聪明人的打法，或许你可以理解为一种针对高概率事件的战术，它最复杂，却也最直观。”

统计比赛数据，分析对手的性格和习惯，通过概率预判对手的下一步行动，从而事先做出相应的回击——这的的确确是严智明的网球战术。

不过，它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丁灵“虽然高度客观，但局限性很大。”

一旦超出数据的认知范围，这种战术便不复存在了。

路夏：也不知道路夏是否理解了我的意思，他满不在意道：“我是不会输的。”

丁灵“不管怎么样，全力以赴就好。”

路夏：闻言，路夏蹙起眉头，似是不满我这种带着宽慰的语气，他看着我，认真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语：“我是不会输的。”

丁灵“……”难道我刚才的语气不对？

本意是鼓励路夏，可在他听来，我仿佛认定了他明天一定会输给严智明。

丁灵我不禁在心中扶额：怎么说呢？真是个倔强的小孩……

丁灵“好，我相信你。”最终，我妥协道。

路夏：得到了满意的回复，路夏嘴角微勾，背对着我，边走边挥了挥手：“学姐再见。”

丁灵“……”我不由再度发出了感慨：又倔强又爱耍酷……现在的小孩真难缠啊……

校门口——

丁灵“等很久了吧。”

卓治：“不会，我也刚到。”说完，卓治一脸无奈，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丁灵“……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望着卓治的目光，我的心中陡然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卓治：“景溪跟我通过电话了，”见我完全没印象，卓治提示道，“她说……”

景溪……纪景溪？！（洛抒淮友情客串）

纪景溪是纪景梧的胞妹，可二人的性格却完全相反，兄妹俩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情似火，许是这个原因，二人也就读了不同的学校，哥哥在星耀，妹妹在育青。

纪景溪是个十分优秀的人，不然她也不会作为交换生在国外进行为期一年的进修。拥有她这样的朋友，我既开心又自豪，然而——

不巧的是，今天是她回国的日子；不幸的是，我竟然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丁灵“我知道了！”我打断卓治，急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丁灵望着屏幕上显示的十多个未接来电，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半。我深吸一口气，忐忑地回拨了纪景溪的电话。

大概过了两三秒，原本还在振铃的手机突然没了声音。

一阵诡异的沉默……

电话接通，我们谁都不说话，似乎都想让对方先开口。

丁灵终于，我鼓起勇气：“景溪……”

纪景溪：“丁灵！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整整一天！”如我所料，电话那头爆发了“河东狮吼”，“不是前几天刚跟你说接机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丁灵“……”分贝之大，不禁使我抵触地将手机远离了耳朵几寸。

纪景溪：终于，纪景溪结束了长篇大论，直奔主题道：“……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丁灵“一星期的甜点和午餐，怎么样？”

纪景溪：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傲娇道：“勉勉强强，还不够呢。”

丁灵“……那你想怎么做？”我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纪景溪：“哼，为了惩罚你，我决定了，我要先去看市廷哥哥！”

丁灵“……”呵，少女，不要再为你的相思找借口了……

没等我再说什么，纪景溪便挂断了电话。

丁灵“……”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说来也奇怪，纪景溪大大咧咧，我文静沉默，性格如此极端的两个人竟然成为了朋友？！

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用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来回答：大概是“性格互补”吧。

卓治：“看来景溪和一年前没什么变化啊。”卓治只凭我打电话时的神态便猜到了几分纪景溪的现状。

丁灵“是啊……”我看向远方。

还是那么活泼，还是那么随性。

第二天——

网球办公室——

纪景溪：“小灵子！”

丁灵彼时的我正在整理资料，听到声音抬头一看——

纪景溪：纪景溪眉眼弯弯，张开双臂猛地向我“扑”来。

丁灵！！！

丁灵待我回神，身体已经习惯性地躲开来人的“桎梏”。

纪景溪：“丁灵！”纪景溪扑了个空，撅起嘴不满地看着我，“一年不见，你难道就不想我吗？”

丁灵我不觉有些好笑：“嗯，想你。”

纪景溪：“你太敷衍了！”

丁灵“哪有？”我无辜地眨眨眼，“真的想。”

纪景溪：“……”迟早有一天要被你气死……

这时，乔晨的到来转移了纪景溪的注意。

乔晨：“溪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乔晨看到纪景溪，瞳孔猛地一震。

纪景溪：“你那是什么眼神？”纪景溪蹙眉，“不欢迎我？”

乔晨：“不不不，欢迎欢迎……”乔晨汗颜：可千万不能惹这个祖宗生气……

纪景溪：“我就知道，”纪景溪这才展露笑颜，有些自恋道，“大家肯定都迫不及待地要见我了。”

丁灵“正好，”我低头看了眼手表，“路夏和严学长的比赛快开始了，一起走吧。”

纪景溪：“路夏？”纪景溪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是……那个路夏吗？”

丁灵我自然懂得纪景溪的意思：“是他。”那个国外四连冠的天才。

纪景溪：“那还等什么！”纪景溪兴奋地拉住我的手，“快走快走。”

乔晨：乔晨松了口气。

纪景溪：“跟上啊，二乔。”远远地，纪景溪的声音传来。

乔晨：“……”会心一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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