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距市预选赛还有7天——

公园——

齐瑛：“学姐，这里这里。”齐瑛呼唤道。

丁灵“你们都在啊。”我抬脚走向齐瑛和彭湘。

彭湘：“听说学姐要教小瑛打网球，我就不请自来了。”彭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丁灵“没关系，看到你们对网球有浓厚的兴趣，我当然是支持了。”我浅浅微笑道，“所以，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二人的眼中满是坚毅。

丁灵“好，在学习如何击球前，首先要了解正确的握拍姿势。”我抛出一个问题，“你们知道一共有多少种握拍方法吗？”

齐瑛：“我只知道东方式握法和西方式握法。”齐瑛一边展示一边回答，“这是正手，这是反手。”

丁灵“姿势很标准。”我赞赏地看着齐瑛，“除了这两种，还有大陆式握法、半西方式握法和双手握法。”语毕，我也向两人展示动作。

丁灵“但不管是哪种，都要做到握拍的手腕牢牢固定。”我举拍示范道，“向前挥拍时，手臂的力量能够传递到拍面上；向后引拍时，身体能够保持平衡。现在，选择你们最舒适的握法吧。”

闻言，齐瑛和彭湘反复挥动球拍，都在寻找适合自己的握拍姿势。

最终，齐瑛选择了东方式握法，彭湘选择了大陆式握法。

丁灵“接下来就是挥拍练习。一个完整的挥拍动作是由准备姿势、后摆、前挥、击球、随挥、回到准备姿势这6个部分构成。”我看向齐瑛和彭湘，“不过对于初学者，还是先练习徒手挥拍比较好。”

丁灵“第一个阶段，准备姿势。”我一边讲解，一边示范，“面向球网，两脚开立，膝盖弯曲，身体略向前倾。右手轻握拍柄，左手扶住球拍，两肘轻触腰侧，眼睛直视前方。”

丁灵“最重要的，身体要放松。”我停下动作看着两人，“自己试试吧。”

“好。”二人异口同声道。

丁灵望着两人的状态，我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是下定决心要学网球啊……

丁灵“这里，手腕放松。”我纠正齐瑛的姿势。

齐瑛：“嗯。”齐瑛点点头。

丁灵“重心放在脚尖上。”我对彭湘轻声道。

彭湘：“是。”彭湘也一脸认真。

十分钟后——

彭湘：“学姐～”彭湘可怜兮兮地向我眨眨眼，“咱们休息一下吧。”

丁灵“好吧，那就休息五分钟。”

彭湘：“才五分钟？”彭湘苦着脸，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

丁灵“学习的过程是很累，不过几天后……”我语气一顿。

彭湘：“就不累了？”彭湘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丁灵“就习惯了。”我表情淡淡地泼来一盆冷水。

彭湘：“啊……”彭湘备受打击地倒在齐瑛怀里。

丁灵“开玩笑啦，”望着彭湘的神情，我忍俊不禁道，“但它确实是最基础的。”

彭湘：“……”会心一击。

丁灵“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继续。”我看了眼手表，对两人道。

齐瑛：“加油！”齐瑛对彭湘做了一个打气的动作。

彭湘：“……”彭湘撇撇嘴，无奈地站起身来。

丁灵“第二个阶段，后摆。因为你们两个都是正手，所以在击球时使用从上往下的向后挥拍会比较省力。需要注意的是，后摆的同时也要微微转体。”

彭湘：“是这样吗？”彭湘模仿道。

丁灵“拍面稳一些。”我轻轻活动彭湘的手腕，“不要过度用力，把手腕固定住。”

彭湘：“这样呢？”彭湘又试了试。

丁灵“做得不错。”我夸赞道。

彭湘：“嘿嘿……”彭湘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丁灵“第三和第四个阶段是连贯动作，前挥和击球。保持拍面稳定，尽可能水平挥拍。把注意力集中在击球动作上，手臂尽量伸展，握拍要放松，但击球的一瞬必须猛力收紧。”

齐瑛：“啊！”话音刚落，齐瑛的球拍便飞了出去。

齐瑛：“我……我很抱歉。”齐瑛满脸愧疚道。

丁灵“没关系，”我将球拍捡起，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当初也是这样的。”

齐瑛：齐瑛看着我，眼中的不安逐渐消散：“……谢谢学姐。”

丁灵“下次一定要握紧了。”

齐瑛：“嗯。”齐瑛微笑着点点头。

丁灵“第五个阶段，随挥。击球结束后，自然地停止用力，手臂向挥拍方向随势而出，起到一个很好的缓冲作用，但一定要握紧球拍。”

“是。”二人回应道。

丁灵“第六个阶段，回到准备姿势。把球拍平缓地收至胸前，做好再次击球的准备。”

丁灵“现在，试着把所有的动作衔接起来。”语毕，我示范一遍完整的挥拍动作。

见状，齐瑛和彭湘也“照猫画虎”，可动作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齐瑛：“我们是不是太笨了。”齐瑛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丁灵“熟能生巧嘛，多练习几遍就好了。”我轻拍二人的肩膀。

彭湘：“放心吧，学姐，我和小瑛一定不会让你的努力付之东流的。”彭湘目光坚定道。

丁灵“嗯，相信你们。”我的嘴角扬起一抹真诚的笑容。

傍晚——

丁灵“今天就到这里吧，网球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我叮嘱两人道，“回去一定要好好拉伸。”

彭湘：“好的，”彭湘揉揉酸痛的手臂，“学姐再见。”

齐瑛：“学姐拜拜。”齐瑛嫣然一笑，向我挥了挥手。

距市预选赛还有6天——

医院——

“最近有点过度劳累吧。”医生看着我的心电图肯定道。

丁灵“……？”我微微愣神。

“你有轻微的心肌缺血症状。”医生抬起头看向我。

丁灵“……是啊，这几天因为学习和球队的事经常熬夜。”我坦白道。

“唉，现在的年轻人，对自己的身体是一点儿也不上心。”医生不禁感慨道。

丁灵“……”我低头沉默着。

“好在不是特别严重，”医生说着将一张纸条递给我，“去取药吧，注意休息。”

丁灵“谢谢您。”我将自己的资料带走。

医院走廊——

真没想到，又一次在医院里偶遇了穆司阳。

丁灵“……”

穆司阳：“……”

彼时正逢晌午，走廊里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我径直向药房走去，穆司阳恰好从科室里出来，我们就这样打了个照面。

穆司阳：“心脏复查？”穆司阳注意到我手里的资料。

丁灵“嗯。”我看了眼他身旁的科室，“医生怎么说？”

穆司阳：“……没什么问题。”穆司阳面色如常，如果他没有沉默，我可能真的就信了。

丁灵“队长连我都信不过吗？”我叹了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穆司阳，“当初还是我第一个发现你手臂的伤没有完全痊愈吧。”

说起那件事，也纯纯是个巧合。

（进入回忆）

一年前的今天，我照例来医院复查，偶遇了当时还没有成为队长的穆司阳。

丁灵“……”我抱着资料，远远便见穆司阳坐在长椅上，面色痛苦地捂着左臂。

虽然交集不深，但因为他是卓治的挚友，又同在网球队，出于关心，我还是走上前去。

丁灵“……骨科？”直至停在穆司阳身旁，我才注意到他正在等待的科室。

穆司阳：“你怎么在这儿？”穆司阳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丁灵“心脏复查。”我看向穆司阳的左臂，“……所以，外界的传闻是真的。”

我不是没有听说过一年前的“网球队暴力”事件：

众所周知，穆司阳有着极为出色的网球天赋，他和卓治在我入学前便被称为“育青双璧”。

在一次练习赛中，穆司阳和一位高三的学长对打，比赛结果可想而知。那位学长恼羞成怒，认为穆司阳是因为看不起他才不用惯用的左手，他一气之下便用球拍狠狠打向穆司阳的左臂……

之后的事就不得而知，有传闻说穆司阳从那时起便落下了病根，但我是不信的——我曾亲眼见过他用左臂进行高强度的训练，而穆司阳也用实力证明，那些传闻都是子虚乌有。

可从刚才看来……

穆司阳：“不，我只是在等朋友。”穆司阳嘴硬道，“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走吧。”

丁灵“……”我正要说什么，只见一位病人从科室里出来。

这时，电子屏更新了信息，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请14号穆司阳就诊。”

穆司阳：“……”见状，穆司阳沉默不语。

丁灵“……学长快进去吧，”我淡淡开口道，“不要让医生等太久。”

穆司阳：临走前，穆司阳对我道：“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

丁灵“……”我不回答，只是加快脚步离开。

白天若无其事地进行高强度训练，深夜却独自忍受痛苦的折磨……

丁灵“……他的意志该有多强啊。”我不由发出感慨。

育青网球队——

“听说穆司阳的左臂到现在都没有痊愈。”

“真的假的？那他还能比赛吗？”

“……”

类似这样的谈话每天都会上演，以往的我对此只是一笑而过，可从那天起我就逐渐明白——有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穆司阳：“丁灵。”放学后，穆司阳叫住了我。

丁灵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在他开口前我便抢先道：“我不是一个多舌的人，我也明白马上就要和星耀对战，现在说出来只会影响大家的心情。但你要清楚，纸是包不住火的。”

穆司阳：闻言，穆司阳只是淡淡一笑：“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谢谢你。”语毕，转身离去。

丁灵“……为什么呀？”我不解地望着穆司阳的背影，“网球就那么重要吗？”

穆司阳：“我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穆司阳轻声道。

丁灵“……”

当时的我或许不能明白，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背后，蕴含着怎样一份沉甸甸的羁绊。

（回忆结束）

而现在的我，似乎理解了那么一点点。

穆司阳：终于，在一阵良久的沉默后，穆司阳说出了实情：“医生说如果继续进行高强度的训练，肘关节可能会发炎，甚至患上网球肘。但复健的情况比较好，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丁灵“……所以呢？”我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穆司阳：“我要和路夏打一场。”穆司阳语气坚决道。

丁灵“打完之后呢？”我追问道，“你的伤会怎么样？”

穆司阳：“……”穆司阳再度陷入沉默。

我们都清楚路夏的实力，所以这一战绝不会轻松，甚至，他可能为此倾尽全力。

丁灵“……这次又是为什么？”知道穆司阳不想回答，我换了一个问题。

穆司阳：“帮助路夏突破，激发他的潜能。”穆司阳看着我，脑海中闪现一年前在医院的情景，“这件事，希望你也能替我保密。”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两人，变化的只是心境和身份。

丁灵“……很幸运遇到你这样认真负责的队长，”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祝你成功。”

——或许不只是这两种，还有什么东西也在冥冥中发生了改变……

穆司阳：“谢谢。”穆司阳轻声道，目送我的背影远去。

既然是他决定好的事，那我只能抱着尊重的态度去看待——我没有立场劝他，虽然不理解，但，他觉得有意义就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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